棲雲。
“三哥,聽他們說,這一次,你又去了韶都一趟了?”清洛笑得很是可愛,基本每次他一和寒闕待在一起,就會很自然地聊起許多不同的話題。
寒闕也只是笑了笑,“是去了韶都,而且給你們帶了東西,我等會兒拿給你。”
清洛笑著點頭,“嗯!我就知道三哥這次一定也不會忘了我的!”
寒闕有些寵溺,伸手撫了撫他的腦袋,“你最近功課習得如何?可還有逃課?”
聽罷,清洛噘嘴,有些不耐煩。
看著他這個反應,寒闕也是淺笑而已,“看樣子,多半也是把先生氣得半死了吧?然後又被父皇大罵了一頓?”
“才不是!”清洛猛地站了起來,指了指寒闕道:“我覺得我和三哥你之間,太不公平了!”
“又怎麼了?”寒闕攤手,很是無奈地笑著。
“三哥你總是可是去外面玩兒,而且一去十來天甚至一個多月都沒有人管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父皇還不會逼著你去太學,可我呢?一天天的,父皇和母妃就知道盯著那些功課,逼著我背書,我一點都不喜歡先生教的那些,怎麼可能記得住嘛?怎麼說都不公平!”
他氣鼓鼓的樣子在寒闕眼裡,也的確就是個孩子在那裡發脾氣,寒闕只是輕輕放下了手裡的書,起身搭了搭他的肩膀。
“你是皇子,有父皇器重,母妃厚愛,有些東西該聽話還是得聽一聽的,清洛,你要知道,三哥可是想都沒有呢。”
清洛瞟了他一眼,然後挽著寒闕的手臂,“我其實就搞不懂了,為什麼父皇和母妃都不願意你去太學呢?你就學了那麼一點點,後面連去都不讓你去了,還把你安排在長年殿這樣的偏僻殿宇,父皇未免也太過分了?”
寒闕笑著擺手,“清洛,小心隔牆有耳啊,這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告訴給母妃聽了,母妃還不是得怪我帶壞你,竟然在背後說父皇的壞話?”
清洛放開了他,依舊是氣鼓鼓的,“三哥,你那麼害怕父皇和母妃嗎?”
“怎麼了嗎?”
“父皇安排你跟著四哥一起去誥月的事情,你應該是已經知道了的吧?”
寒闕點了點頭,“是啊,你去嗎?”
“我想去啊!”清洛喊了一聲,可是很快又洩氣了下來,“可是父皇死活都不肯的,我也沒辦法。”
“為什麼,父皇不肯你去呢?”寒闕的眸光忽然泛著一絲的寒涼,好像懷著別樣的目的,在問著清洛。
而清洛卻沒有察覺出什麼,依舊是那樣可愛的表情道:“父皇說,我還小,去誥月怕我太跳脫了,四哥管不住我可不好,還說誥月可能會有危險,就沒有讓我去的意思了。”
“哦?”寒闕緩緩坐下,伸手用食指颳了刮自己的下巴,思忖了下,“父皇是說,誥月會有危險?”
“是啊,不過肯定是因為我小,父皇在那裡忽悠我呢,我才不信呢,天盟會是四國大事兒,哪裡來的危險嘛?反而是誥月京城,我做夢都想去玩一玩呢,可是這一次還是錯過了,父皇太過分了!”
他抱怨著,然後還是在屋子裡到處轉悠找東西,最後還真就在裡頭桌案上端過來一盤糕點走過來席地而坐吧唧吧唧就吃了起來。
寒闕看了他一眼,眸光微微陰騭下來。
“誥月,能有什麼危險?父皇,難道是想在天盟會動手做些什麼嗎?”寒闕輕言,清洛沒有聽見。
“啊對了,三哥!”
“怎麼?”
清洛傻笑地看著寒闕,“三哥既然去了韶都,也去了六雨閣,那......”他笑得愈發憨了,“有沒有看見那傳說中的六雨閣第一美人,花卿弦啊?”
寒闕眼底劃過了一絲凜冽,但還是笑得明媚,淺言道:“很可惜,那六雨閣花魁花卿弦啊,十日一到六雨閣,你三哥我那個時候碰巧了,沒趕上,所以沒見到人。”
清洛聽罷,期待的表情瞬間垮下,又是嘟囔著嘴,看著自己手裡的糕點,無奈嘆氣搖了搖頭,“我還以為呢。”
“以為什麼?”寒闕淺笑看著他。
“按照三哥這作畫造詣,看見美人兒,你肯定會提筆畫下來的,我還以為可以看到那杯傳得神乎其神的六雨閣花魁的尊容呢,沒成想,還是白期待一場。”
寒闕笑著走過去搭了搭他的肩膀,“你還可以期待下一次。”說罷他起身就往內殿走了進去,頭也不回。
清洛才對著裡頭喊道:“哎!三哥!那你可要記得哈,下次要給我帶花卿弦的真容畫像回來!!”
沒聽到寒闕的回應,清洛也不在意,只是微微歪了下腦袋,繼續吃著自己的糕點而已。
總有感覺,在棲雲的每一個夜晚,都異常安靜與漫長。
“三皇子。”李錄忽然出現在了寒闕的內殿裡,表情肅穆。
寒闕看了他一眼,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輕言問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