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六眼神微驚,迅速後撤想拉開距離,左清秋卻不會給對方喘息之機,反手就是一鐵鐧掃了過去。
祝六手中只剩下一截劍柄,沒有兵刃格擋,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只能以雙手抓住鐵鐧強接,但駭人力道還是把鐵鐧壓到了胸口。
嘭——
實心鐵鐧砸下的力道不下於重錘,本就是鈍器,哪怕穿著重甲照樣內傷,被正面砸中,後果可想而知。
祝六悶哼一聲,嘴中當即噴出血水。
“爹!”
雪坡之上,已經緊張到極點的祝滿枝,瞧見爹爹衝上去差點被瞬秒,嚇得直接站了起來,又被陳思凝給摁了下去。
陳思凝同樣心提到嗓子眼,連大氣都不敢出,不過也看出了此戰的些許走向,急聲安慰:
“冷靜冷靜,相信許公子。”
陳思凝能說這句話,是因為街道另一側,局面同樣慘烈。
左啟明和半面佛被摔出院落砸在了街面上,尚未落地便已經穩住了身形。
半面佛脾氣狂躁嗜殺成性,此時已經被擊起了兇性,喉嚨裡呼喊著:“我佛慈悲,我佛慈悲!”,掄起銅頭禪杖便又衝向院落。
只是這次,迎接他的可不再是輕飄飄的長劍了。
半面佛剛剛躍起,雙手持銅頭禪杖砸向院內,便聽見‘鐺——’的一聲脆響。
腦袋大的禪杖銅頭,被砸出了碗口大的凹坑,半面佛還未落地,就被砸的飛了出來,手中禪杖直接被震的脫手,飛到了街道另一頭的房頂上。
許不令持著鐵鐧從圍牆後躍出,此時入手才發現,這把和劍差不多長的寒鐵長鐧,也不知什麼材質鍛造,重六十多斤,密度大的嚇人,比司徒家尋常的九環刀都重,怪不得能砸斷醉竹刀。
許不令稍微掂量了下鐵鐧,再次衝向了街道上的兩人。
半面佛撞入房舍取回兵刃,左啟明則眉頭緊促,顯然曉得鐵鐧的破壞力有多大,沒有選擇正面硬碰硬,從側面迂迴,試圖以劍技底蘊磨死許不令。
“來啊!”
許不令大步飛奔,鐵鐧在石磚上擦出一條凹槽,面對左啟明從刁鑽角度刺來的劍刃,連擋都懶得擋,左手抓住劍刃就是一鐧砸下。
左啟明武學造詣再高,經驗再豐富,面對這種仗著神兵利器近乎不要臉的打法,也有點無計可施了,手中劍抽不回來,瞬間就被鐵鐧砸斷。
劍客沒了劍,面對同等級對手,幾乎就只能捱打。
許不令握著半截劍刃,反手就是一掌,印在了左啟明的羊皮襖上。
噗——
左啟明雖然有所避讓,但劍刃還是從肋下一穿而過,在背後爆出一串血線,直至插在街邊廊柱上,人也跟著摔了出去,落地滿嘴鮮血,竟是難以站起。
許不令這一下沒有絲毫留手,打穿了左啟明胸腔,基本上已經是死人了,他沒有再理會左啟明,提著鐵鐧腳步不停,衝到了街對面。
半面佛撿起銅頭禪杖,堪堪從房舍裡衝出,迎面就瞧見許不令旋身如風,劈頭蓋臉便是一鐧砸下。
半面佛怒喝一聲,橫舉禪杖格擋,卻聽‘擋——’的一聲爆響,禪杖火星四濺,地面磚石炸裂。
手臂上巨力襲來,半面佛臉色瞬時漲紅,近乎癲狂的想要把鐵鐧推開。
只可惜二十八路連環刀環環相扣,根本不需要抬,半面佛尚未發力,許不令第二下便已經砸了下來。
鐺鐺鐺——
連續三下重擊,砸在了半面佛的禪杖上,第二下半面佛便跪在了地上,第三下直接砸斷了跟隨半面佛不知多少年的禪杖。
連環刀有二十八下,沒人搭救,半面佛幾乎是必敗的局面。
“啊——”
半面佛癲狂怒喝,強抬雙臂格擋,同時往後倒去,準備以重傷換取一線生機。
沉重鐵鐧觸及僧袍大袖,當即傳出骨裂聲響,胳膊應聲而斷。
“想見佛祖是吧!”
許不令神色兇戾,還想接第五下,直接一套把半面佛掄死,可眼角餘光,卻見民宅拐角處,祝六橫著飛了出來,口吐鮮血衣袍滿是血跡,右臂扭曲顯然也被打斷了骨頭。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