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已到曲闌深處,玄玗緊緊跟著,時而飛來一兩隻靈雀也不理會。算它乖巧,平日裡雖懶惰了些,到底也是忠心。
我撫在它的背上,輕聲道:“走吧,去冥界。”
人間傳言,冥界無白日黑夜之分,唯有漫天黃沙。跨過幽冥,渡過奈何,方可見輪迴。百千夜靜,多少人飲下那一碗湯藥,管它多少愛恨痴纏,只兩眼空空,便又是一世糾葛。
冥府前,各處遊魂飄來蕩去,擋住了去路。見狀,玄玗一聲吼叫,那一二三者瞬化為青煙,消散不見。
朦朧縹緲中,走出一女子,
身姿婀娜,容貌姣好,得見一抹紅色,正是那許久未見的夙合。
“姑娘,怎不招呼一聲便來了,道是聞得厲吼,原是玄玗。只是,為何不見二叔?”夙合帶著一幫冥衛,見到我和玄玗後,面容舒展,吩咐眾人退下。
自那日過後,我心中對她就頗有顧慮,一則冥王與之為至親兄妹,二則相識日子並非久遠。
“一段時日未見,姑娘越發出眾,若說尋一相配之人,舍二叔其誰。”夙合上前,手挽著我,甚為親暱。
誠然,若不是嘚瑟仙的出現,現而對夙合,仍是百般信任,因著同簪之情。
同簪!
伸手試探,抓了個空,那枚金簪,不知何時掉落,縱是這份情不知真假,好歹也是存個念想,心眼兒裡,我還是珍惜且渴望與夙合的這份情誼。
她似是看出了異樣,詢問道:“總說今日有點兒不同,起初予你的簪子怎不帶來。”
“嗯,我性急,許是忘記了。”支支吾吾,勉強搪塞過去。細想之,那日逃離嘚瑟仙之後,往回時聞得“哐當”一聲,應是掉了金簪。
疏忽疏忽,找到既罷,若是被什麼有心之人撿去,加以利用,倒是說不清楚。
金水橋畔,瓦門萬重,曲曲折折走過幾個迴廊,偏殿之中,冥王懶靠在軟榻上,三四個美人兒伺候在側,好不香豔。
見我前來,一個眼神,那些美人兒便識趣退下。
“冥王安好,多日不見,還是這麼老當益壯。”玄玗被安排在門外,此刻,殿內就我和冥王二人。
“勞煩掛念,老當益壯可就免了,本王正值壯年,精力自然旺盛。說起來,如你這般的美人兒,本王一眼兒就瞧上了,可惜綱常倫理,不可逾越,往後,還得尊稱姑娘一聲二嬸。”
壯年?莫不是我眼瞎了!橫看豎看,都是古稀往上,這話,可別沒得叫人噁心。
疑惑之際,冥王大袖輕揮,顯出一副畫卷,飄飄然落入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