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無角色,悅目是佳人。這位喚做景含的女子倒是應了此句。一張鵝蛋臉小巧精緻,雖略勝粉黛,不著打扮,但也是秀氣難掩。
不管是早就相識的三狐姐妹,還是近期所遇的夙合,真正論起容貌,皆不及此女子。是以,雖身為女兒,我亦看得出神。
女子應是有所察覺,不再與夙合爭執,轉而看向我,一雙美目上下掃視,啟唇道,“這位仙子貌若芙蓉,氣質淡雅,不知是何來歷?”
這突然一句,令我不知作何回答,齊錚卻在一旁應道:“景含,你生得晚,難怪不識。這位便是大殿心心念唸的納蘭樾兒。只不過,現今凡胎肉體,尚未證得仙元”
聽言,我暗自猜想:依齊錚所言,納蘭樾兒乃是為仙,若此說法,我大可有機會脫得凡身,免於輪迴。只這長路漫漫,如何得以正道,尚需思量。
“原是如此。”景含輕輕點頭,欲再言時弋空擋在我面前,語氣稍顯不耐煩,直言道:“可還要閒聊,讓天帝久等豈不傷了面子。”
弋空一面說,一面往前走著,景含亦只好作罷,對著齊錚一番噓寒問暖。我見她生得如此美麗,著實好奇,拉著夙合小聲道:“這位景含仙子與那殿下交情匪淺啊。”
夙合聽了這話,輕瞥兩人一眼,冷言道:“天上地下,誰不知這景含對齊錚情根深種,恨不得天帝馬上到她家下聘禮。”
言至此,我和夙合啞然而笑,意識到失態後,方得平靜。因初登神界,自是看什麼都好奇,與冥界自由散漫不同,神界各處皆有人把守,大小分工,細緻入微。
不由得暗歎:難怪神界勢力強大,位列其首。
行至殿門,抬頭看有七八丈之高,金頂紅門,韻味十足,讓人頓生莊重之感。白玉為地,閃透著瑩潤的光;青瓦玉石,其上刻有鳳凰、麒麟等祥瑞之物;雲做浮窗,微顯金光,一派正氣。
眾神已散,殿中正對,一男一女,儀態端莊,遠坐高臺,想來,應是天帝天后。
一群人當中,我站於最末,照著夙合和景含的模樣行了個禮。
見到齊錚,天后笑得如花兒般,
直愣愣朝他走去,拖著一身藍白相間色長裙,延至腳踝,其外披紫藍色繡紋緞衣,墜於地上,乳白珍珠色披帛隨著走動飄拂,整個人溫婉大氣,端莊持重。
“我的兒,此番前去冥界,可是嚇壞了母神,以後,萬不可如此莽撞。快,向你父神賠罪。”天后梳以拋家髻,僅一隻燒藍步搖點綴,說起話來輕聲細語,溫柔細膩,儼然一副慈母的模樣。
“不必了。”天帝神色威嚴,稍拂衣袖,轉而對弋空道:“小兒魯莽,昨日衝撞弋空君,還望弋空君大人大量,莫與之計較。”
聞言,齊錚不平,怒道:“父神,孩兒並無過錯,一切皆是問心無愧!”
“住口,怎如此失禮。”天帝雖是輕描淡寫,卻是不怒自威,不惡而嚴。
我在後觀察,與天后有所不同,天帝生得一雙怒目,眉尾朝上,眼射冷光,浩浩中透出帝王之相,使人不敢親近。
見此模樣,我想著弋空平日裡的言論,估摸這天帝,就算並非十惡不赦,亦可心機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