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這才明白韋睿的意圖,出動兵力猛攻,試圖破壞淝水堰。魏軍來勢洶洶,梁軍人心浮動。軍監潘靈佑勸韋睿退回巢湖,諸將又請求退走保住三義。
韋睿,命人取來他的傘扇旗幟等儀仗,立在大堤下,下了死命令:軍敗將死,有進無退,退者,斬!
主帥決死,梁軍三軍用命,奮力擊退了破堤的魏軍,加強堤壩的防守。
韋睿築堤堰,可不是用來抗洪搶險的。堤堰保住後,水位持續上升,梁軍戰艦開到,高水位加上高戰艦,守軍失去了居高臨下的優勢。梁軍反而處於高點,可以俯射城內。梁軍居高臨下,戰艦四面雲集圍城,一舉破城,俘虜魏軍萬餘人。
如此名將,一定是高大威猛之士?錯,韋睿素來身體羸弱,每次作戰從未騎過馬,而是坐著小車督軍,如果再來把羽扇,頭上再戴個小瀋陽版的鞋墊帽,就是妥妥的諸葛孔明。其實,正史中從未有過諸葛亮坐小車的記載,身處元末明初的羅貫中老先生,之所以在演義中讓亮哥坐上了車,應該是抄襲了韋睿的坐車形象才是。
合肥攻克後,蕭衍命眾軍進駐東陵。東陵,離北魏的甓城僅有二十里之距。將要會戰之際,蕭衍下詔韋睿班師。考慮到南梁軍離魏軍太近,擔心被尾隨追擊,韋睿下令輜重都作前隊,大軍在中,自己坐小車殿後。
北魏軍被韋睿打怕了,遠遠望著不敢逼近,韋軍得以完整無損地退回。南梁從此就把豫州州治遷到合肥。
本次曹景宗奉命救援鍾離城,死傷頗多,直至不敢出擊,在道人洲築壘自守。曹景宗指望不上,蕭衍即刻下詔,宣韋睿入朝覲見,賜他龍環御刀:全委託給你了,諸將有不聽令者,斬。
時年已65歲的韋睿接過刀,也接管了南梁的生死存亡。
兵貴神速,韋睿率軍自合肥直接過陰陵大澤,碰上山澗峽谷,一概令工兵架橋渡過。有將領擔心魏軍勢盛,勸韋睿慢點兒進軍。
韋睿擺擺手:鍾離內現已經急得挖洞住,找老鼠充飢了。駕車急趕去,還怕來不及,還緩進?加速!
從合肥到鍾離城,直線距離300多里,且路上到處是陰陵大澤、山澗峽谷,韋睿救援軍卻僅用了不到十天就趕到,與曹景宗合軍進屯道人洲。
一代戰神韋睿駕到,曹景宗很是恭敬,二將相處和睦。與破合肥一樣,戰前,韋睿先是進行地形考察。
毛爺爺在讀《南史.韋睿傳》時,於韋睿合肥之戰勘察地形的“睿案行山川”處批註“躬身調查研究”。在本次勘察地形的“睿巡行圍柵”處加了旁圈,也批註“躬身調查研究”,似猶嫌不足,又在“躬身”兩字旁加了圈。
韋睿軍駐紮的道人洲,在今安徽鳳陽東北淮河中。北魏軍的主力駐紮在淮河中間的邵陽洲上,在道人洲的東面,南北兩岸用木橋與河岸相連。南橋指向鍾離城,是進攻通道。北橋則用於運送兵器、糧草和輜重。為保護大橋,魏軍在橋邊以柵欄相圍,截斷航道。
這不活脫脫的一隻張開翅膀的老鷹嗎?折斷其兩翼,老鷹也就成了家雞。
韋睿心中一亮,有了。
翌日天甫明,北魏軍統帥元英起來刷牙洗臉,一看軍營外,頓時大驚失色。
一道橫穿邵陽洲的土城、深溝橫亙在元英面前。離魏軍軍營百餘步,不足二百米。城頭上樑軍還在衝元英揮手、擠眉弄眼呢。
元英眼屎都來不及摳,以棍不斷敲地:怎麼能夠如此神速?TMD就是建火神山醫院也沒這麼快啊!
快?對,韋睿打仗就是靠快,僅用不到十天時間就從合肥趕到鍾離城外,又令梁軍趁著夜幕乘船登洲,潛伏到魏軍營壘附近,連夜挖掘長壕,紮上鹿角,把河洲截斷形成城防。城防內梁軍,隨時可以攻擊兩橋及洲上魏軍。
韋睿,儼然國家一級註冊建造師的水平。而曹景宗也沒閒著,令軍士們從河底潛水進入鍾離城內,告知守軍:援軍來了。
三千人遭受十幾萬魏軍瘋狗般的連續攻擊,城裡守軍的精神狀況已處於崩潰的邊緣,一聽援軍來了,每人又猶如打了一管“睿神牌原漿雞血”。
攔江城防建成,韋睿卻不急著進攻,他,在等一個最佳時機。
韋睿可以等, 楊大眼可等不及了,這員以跑酷迅捷著稱的北魏驍將,趁韋睿立足未穩,率萬餘騎兵來攻擊梁軍邵陽洲大本營,軍勢兇猛、所向披靡。
陸上用騎兵,你也就這點本事。當年,西漢李陵率5千步卒力抗匈奴11萬精銳騎兵,靠的是什麼?
車、弩。韋睿命人把車輛串起來連結成大車陣,形成核心的防禦陣地。楊大眼騎兵攻擊時,車陣內兩千具強弩一齊發射,如同機關槍一樣,洞穿魏軍鎧甲。魏軍頓時成片倒下,猛將楊大眼的右臂也被貫穿掛彩,只好撤軍回營。
副帥受傷,主帥親自出馬。次日清晨,元英親自率兵來攻。而此時,梁軍已從長途跋涉及連夜挖溝建城的疲憊中恢復過來。韋睿坐白木小車,手執白角如意,指揮若定,一日接戰數次,魏軍無功而返。
白天不行就晚上。元英組織夜襲隊夜襲,箭如雨下,韋睿的木製寶馬車頂也成了刺蝟。一股魏軍衝上了土城,梁軍大駭,韋睿令人驅車趕過去大喊:韋睿在此!梁軍聽見戰神主帥的聲音,又每人打了一管雞血,把魏軍壓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