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柏亭立即明白,他指的是那個不服從指揮,拒不和謝晉元部一起撤退,一起被英軍繳械,一起住進集中營。
“軍座,我看那小子頗為桀敖不馴,現在又頂了個德國軍官顧問團少校校長的牌子,到了我們這兒……卑職以為……”
作為參謀長,張柏亭說話的時候,時時觀察著孫元良的臉色。
沒有人想看別人臉色行事,只不過在這裡的委員長政府裡,這卻是最基本的“成大事”素質。
就好像後世一些傻逼藉著“情商”評價一切不肯受他們愚弄的人,但仔細一問卻發現他們說的“情商”和情商的科學定義毛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四行要是在這兒,一定會看著眼前的張柏亭,評價如下:
都是一樣的關於權謀手腕、為人處事的的人。當然不排隊國家有難,他們也會敢於拼死一戰,大義上不會錯。
然而這樣糊塗而又不精專業的人上了戰場,算不算謀殺?
看張柏亭想說不說的頓住,孫元良皺眉催促,
“說,這是在咱們七十二軍的軍部,進了老子的防區,給面子他是德國顧問團的軍官,不給面子的話,他算個什麼狗屁東西。”
聽到軍長的表態,張柏亭心中有了底,他接著低聲道,
“軍座,卑職以為我們要他的兵,要是有什麼特殊兵器也是要的,倘若他願意在土造武器方面稍加指導,軍座我們也不必拒絕。”
土造武器?
孫元良皺了下眉,仔細回顧自己從新聞上聽到的那些訊息,他皺著眉道,
“就那什麼風箏炸彈,孩子們的玩意,我看不出……”
看到他搖頭,心中發急的張柏亭藉著兩個不錯的關係,向孫無良仔細彙報,
“軍座,在中民奉命撤入租界前我與他透過電話。他告訴我那位張少校手中,有些他用戰場上的材料製作的武器,在殺傷日本步兵時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卑職以為……”
說到這兒,孫元良已經從張柏亭的目光中明白了,他對張四行應該有的態度。
既不能讓他在指揮上指手劃腳,又不能讓他帶走法爾肯豪森提到的日本火炮,另外還要從他身上套些那些土造武器的內情。
“我明白,我想靜靜……”
看孫元良凝重的神氣,張柏亭會意的停下敘述,然後轉身出去。
聽著指揮部辦公室的門響,孫元良放下所有戒心,開始詳細考慮眼前的問題:
據將軍說,那傢伙手下有五六千人,又有不少汽車、大炮甚至還有幾百人的騎兵。那麼我怎麼能從他手中把這些部隊弄到手。
此刻他手中只有六千餘人,雖說還有兩個團的補充新兵。一來補充兵都是些新兵,不能與八十八師那些老兵相比,另外他們恐怕要將來到後方才能真正整補。
想到這兒,他心中對於自己只顧運送棉紗,而少了對老兵的收集有些後悔。
不過也僅此而已,作為委員長手下的軍官,他可是知道只要讓委員長覺得自己忠心耿耿,士兵或者說老兵倒也沒有那麼重要。
眼下防線上就憑自己手中的六七千人,如何對付日本人即將到來的攻擊,守住崑支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