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淡白色的氣流如同落石般滾滾而下,凝聚到極致的寒雪之光已經化為森白色,隱隱約約摻雜著凝聚到極致而變色烏光,一座龐大的飛舉之山頃刻之間被剖為兩半,一招之間被打得飛灰洇滅!
恐怖的寒雪之光甚至讓公孫碑與劉白齊齊側目,流露出驚異之色。
‘【大雪絕鋒】…果然名不虛傳…’
可寧婉面色蒼白地在空中駐足時,這飛舉之山背後卻空無一物,鄴檜的身影如風一般散了,幽幽地從吃力架住赫連兀猛兵器的紫衣女子身後浮現而出。
文清真人面色驟然而變,鄴檜手中的朦朧般黃色光彩卻早已經掐好了:
【三頊舍素玄光】!
迷濛的三頊之光先落,叫文清真人面色一白,眸子恐懼,咳出血來,只覺得遍體如火燒,刺痛不已,更有禁錮神妙落下,叫她動彈不得。
鄴檜已然翻掌前推,滾滾而來的晶瑩狂砂一同浮現,迷濛一地,一手在胸前結印,『西天塬』蘊於前推掌中,妙法騰光,有六道符文浮現於掌心:
【六鄴廣毒持法】!
鄴檜名氣不大,可同樣得了兜玄道統,手中的術法並不比長霄差,只是『都衛』崩潰不顯多年,讓他吃盡了苦頭,時間久了,卻一點點想出彌補之法。
【六鄴廣毒持法】經過他多年祭煉,躲缺趨全,金白一體,混一夷光,在他手中醞釀多時,又毒又狠,乃是毀人道行法軀的大法!見他笑道:
“吃我此術,叫你十年空修!”
他的話受神通驅動,如雷般炸響,讓文清眸色微暗,明明是得逞的笑言,鄴檜眼中卻根本沒有半點得意之色,而是微微一慢,目光偏移。
值此危急之時,正有一點金光從中而出,擋在鄴檜掌前!
“鏘!”
劇烈的響聲在空中爆裂,鄴檜的身形再次如泡沫般碎裂,已經移身出去五步,並指身前,抬頭望來。
那一柄金槍赫然攥在一男子手中。
此人身高八尺,鬚髮皆白,腰膀粗壯,披褶衣,著金靴,頭戴雀尾冠,身背金紅刀,單手持槍,眉眼陰厲,滿面傷疤。
他腳底踩的是白綿綿的雲彩,極為靈動扭曲,不同尋常的法雲柔和圓滿,顯現出曲如月,動如蛇的缺形模樣,滾滾的金煞秋露系在衣間,寒冷沁人。
他面無表情,一雙眼睛如妖如魔,陰沉沉射著紅光。
‘『再折毀』!’
混一的森白之光驟然而散,將左右的神通一掃而空,【六鄴廣毒持法】如同春風解凍,化得一乾二淨。
整片天際的一眾神通一同黯淡,平地生光,削減威能!
駕馭晞炁的公孫碑目光收斂,劉白驟然抬眉,眸色鋒利,每一道靈識同時往老人身上匯聚,引得秋露紛紛揚揚。
寧婉收劍回鞘,美目驟然閉起,面色一瞬蒼白,雙唇嗡動:
‘司徒霍…’
鄴檜的目光驟然明晰了,他從喉嚨中擠出一陣狂放的大笑,那雙眸子眨起來,笑道:
“原來是老東西!竟然是你這個老東西!”
此人竟然是失蹤多年的司徒霍!
這位鏜金門紫府、司徒鏜後人、被逼迫著遠走海外不敢冒頭的紫府真人…如今終於現身了!他是稍晚三元一個時代的人物,到了如今,真可稱得上一句老東西了!
此言響徹夜空,如同滾雷。
司徒霍鬚髮皆白,眼皮耷拉,驟然轉眉注視他,仍然射出如電的毒辣,語氣平淡,聲音嘶啞沉悶:
“果然後生可畏。”
可此時天色皆暗,滾滾的白氣已然從他的衣袍之間如瀑布般下垂,三道陰影穿梭衣間,他的瞳孔化為秋黃之色,直勾勾盯向鄴檜。
‘『鏤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