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而不語,把菜落在我面前碟心。
“梅子,我媽的護照,我已經幫她辦好了。”
“護照?”
我顧不得再吃。
“我上次跟你說的事兒,是真的。我想把你和我媽都送出去。”
“為什麼?”
我大惑不解,當時以為他也就說說罷了。
“你別大驚小怪。”
他挾一口菜填進自己嘴裡。
“你是不知道,我就拿了綠卡,我爸也不是中國籍。你沒見新聞,中國多少高階人材,有錢人,有名有份有地位的人其實都不是中國籍,都入了外國籍了。”
我神情一鬆。
“那倒是。”
今天這脆皮魚腸做得委實不錯,我多吃了兩口。
“老太太自然是投親靠友,我想把你也......”
我放下筷子正襟危坐。
“我知道你顧慮什麼。”
我嗔怨瞅他一眼。
“你知道我顧慮什麼?說得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他不說話,大吃大嚼。我用腳在桌子底下踢他一下。
“倒是說呀!”
他看我一眼,低頭端起杯中酒,幹了,仍舊不說話。
“你倒是說呀!”
我又白他一眼。“我的心事
,你也未必全部都知道。”
“別人的不知道,你的,七七八八吧。”
我低頭不語,想起淮平來。淮平是我在國內唯一牽掛,再有就是我那老母親,她早沒了老伴兒,也只我一個親人,我怎麼能拋下他們獨自到那邊去過安生日子?
這樣一想,心情難免沮喪,摸杯下酒,酒入愁腸百轉千回,終是不能放下釋懷。
張若雷兩手支起下巴。
“容我再想想吧,淮平和你媽,我確實不知怎麼安排。也不知你媽肯不肯跟我們一起走。你知道中國老年人,故土難離。”
我摸著酒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