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到如今?我們是曾經擁有還是佔有?
不管了。
老孃開心最大。
晨起,他賴著不肯起床,非說我需索無度,欲求太滿。
我坐在床前的梳妝椅上,邊梳頭邊說:“怎麼著?不行我可換人了啊。”
張若雷動作麻利作連滾帶爬狀到我身邊,抱住我的腰就不肯撒手。
“不要啊,為了你我豁出去了,我願意就這樣為你精盡人亡。”
《金剛經》說,過去心不可得。有人痛惡不堪的過去,然而沒那些不堪,又怎麼會有之後的涅槃重生?
命運大抵上還是可以做到公平、公開、公正的。
再回來,小葉倒顯少再來。我奇怪,不知道是否背後張若雷又做了動作。有時想起,心裡還是感覺有根刺。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呢?張若雷如今能這樣對小葉,那假若我也懷孕呢?他會怎樣對我?
我試探過一次張若雷,說我們會不會有孩子。他沉吟良久,反問我,你想怎樣。
我是個軟蛋女人,他這樣一反問,我倒不曉得怎樣對答。
是啊,我想怎樣?
生下來還是打下去?
淮平呢?他會怎麼想?我們又沒結婚,那新生兒的身份又當如之何?
縱然如今人們的觀念開化了,又怎樣呢?誰不世俗?誰能真正脫離世俗?
我知道未婚懷孕不好玩兒,但還是介意他那樣對小葉,除此之外,也想知道真相。
有一次,我們在外面吃飯碰見了小葉。小葉一個人,穿襲職業套裝,指甲鑲了鑽,大紅唇彩,一個人喝酒。我要過去,張若雷拉住了我。
我心一沉,想,張若雷什麼時候躲過一個女人?
那餐飯,我們吃得不鹹不淡。出去,張若雷拉我的手,我雖未拒絕,但可能肢體替我表達了憤懣。那晚,回到家。
瞧,不知什麼時候,我覺得那已是我們兩個人的家了。
是他原先就有意金屋藏嬌?還是我無意中引君入甕了?
到家,他索歡,我半推半就。他知我心裡不舒服,努力著努力著敗下陣來,喘著粗氣抱定我。說: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你信我。
我抬眼瞅瞅他,哭笑不得。為他蓄意想討我歡心,也為他介意我的介意。說生他氣,不忍,說不生他氣,又不甘。
人生多少風波,就一顆心總在那兒作祟。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左也想要,右也想要。告訴你真相你鬧心,瞞著你還是鬧心。告訴你真相有時女人會瘋,說幹嘛不騙我一輩子?不告訴了,又有女人會鬧,說你跟我坦誠我不會怪你,我會跟你一起扛。
說實話,有些事、有些話真的信女人你就輸了;有些事、有些話,真的信男人你也輸了。
人說人生就是個過程,別在乎輸贏。可來了,都想跑贏這世界,沒一個人說我就想輸得一乾二淨、赤裸裸的回去。
人來時是被迫當光桿司令,人走時都想連吃帶拿,都想盡可能多的要陪葬品,都恨不得把這世界上自己曾擁有和不曾擁有的一切都帶到另外一個世界去。
人來時都身不由己,人走時又都迫不得已。來時哇哇大哭,走時默然流淚。來時可能想“誰TM從後面踹了我一腳,老子不想來啊!”,走時又都同樣畫風,內心潛臺詞都是:“老子還沒呆夠呢,幹啥又踹我一腳趕我走?”
好了,捏捏他的臉,告訴他我沒生氣。
他說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