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金剛正要起身,又見白榆不知何時已經抵達跟前,一腳橫掃,他架起雙臂格擋,卻當即人仰馬翻,像個挑釁陸地神仙高鐵動車的電瓶車,整個人根本支撐不住。
就這樣,釋龍象像個不斷被拍打的皮球來回彈射,持續足足半分鐘,暗金色的金身光芒都顯得黯然許多,釋龍象出道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打的這麼慘。
捱打中的釋龍象選擇不顧後果,雙手擺出拈花姿勢,轟出一拳千手羅漢,瞬間天上百千個羅漢共同出拳,禪武極致便是樸實無華、大巧不工,這一拳千手羅漢便是一拳千擊,打的一拳開,千拳繼往開來。
可和之前的棍勢一樣,在第一拳剛剛出手時就被壓制住了。
釋龍象被按住腦門砸向下方,突破兩次音障後,撞上山壁,大山搖晃,落石滾滾。
他這輩子就沒打過這麼憋屈的架,完全是被單方面的蹂躪……可同為封聖,都是武道高手,他的經驗不可能比白榆差,也不會完全出現這種武林高手戲耍孩童的場景,純粹是因為釋龍象無法理解也不明白對手的能力是什麼。
每一名封聖都有其道,求道、霸道、王道……而道的顯化便是能力的來源。
釋龍象的道體現在他的大金剛修為上,固然防禦無雙,不懼一切邪魔惡念,勝過功德金身。
但——
全用在捱打上了。
金色和白色的殘影在山間不斷遊走,一座座山峰劇烈搖晃,還好不是風景區而是保護區,這一帶沒有居民。
地貌被改寫了,有一座小山直接被剃了頭,還有一座峭壁硬生生被劈開,從上方看去形成了一個川字。
坍塌的山石廢墟中,釋龍象飛馳而出,一躍而起百千丈遠,重新落地,已經回到了龍象寺門前臺階上。
他的僧袍上半身破裂,只剩下半拉子圍裙掛在腰間,金身顏色黯然,仔細看去,許多細小傷口中滲出了金色的鮮血。
釋龍象剛剛落地便抬起頭,白榆就站在高他十個臺階的位置上,低頭看著。
“認輸麼?”白榆問。
“最後一招。”怒目金剛道:“請吧!”
三息過後。
龍象寺正門前的長長石階崩塌斷裂,天空雲海坍塌了一角,白雲像是落入漏斗內的泡沫般湧向垂向大地。
……
龍象寺中,迦葉菩薩盤膝而坐,閉著眼睛默唸佛經。
背後響起了腳步聲,他念經的速度慢了一些。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念經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直至腳步聲停在了他的身側,迦葉菩薩每念出一個聲音都艱難萬分。
白榆望著這沒了半點傲氣和讓佛門再一次偉大那般豪情壯志的迦葉菩薩,平淡的開口。
“直白點說,我方才一直都想殺人立威,往日我和佛門無冤無仇,但你們欺人太甚,我不是捱打就默不作聲的性子,總覺得做事需要斬草除根。”
他自顧自的說,沒去看迦葉菩薩的表情。
“佛門滋長的野心已經影響到了大夏的政局平衡,如果我幹掉你們中的一兩位,從根本上解決了佛門壯大的問題,想必佛門也沒了跑去爭霸天下的心思。”
“即便我殺了封聖,也是事出有因,相信大夏姐姐也會原諒我的所作所為。”
“但我改了主意。”
“今日我不動手殺人,不是因為我不能,而是我覺得沒有必要。”
“佛門太弱,跳樑小醜,夜郎自大,自命不凡,有了想法,卻也根本沒可能成功。”
“之前不可能,現在更不可能。”
“所以,我放過你們一次,但——”
“龍象寺,須得閉門五十載。”
“只要我白榆還活在這世界上一天,你們佛門的頭頂就永遠懸著一把刀。”
“期間三位誰敢走出龍象寺大門一步,我就當做你們已經活膩歪了。”
“我殺的封聖夠多了,也不介意再多一兩個。”
迦葉菩薩枯坐著。
良久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