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誰也沒說話,一切都是在靜默之中完成的,趙性低頭看了一眼信,索性直接拆了開來。
裡頭果然是一些遺憾之言,其中也悉數盤點了一下老頭一生之過往,從年輕時適逢亂世而立志匡扶國家到年老後期盼家國一統。
但終究他沒能夠看到家國一統之前就去了,他也預料到了一切,甚至還在信中寬慰道說“偉業雖為未竟,然其路途已通,為期不遠”。
最終,他的遺願其實也很簡單,便是想要將骨灰一半葬在金陵城一半葬在洛陽城。
“我都忘記這老頭是火葬的提倡者了。”宋北雲輕笑一聲:“行,這事我來辦。”
按照規矩,遺體需停滿七日,但趙相遺書之中說自己想盡快回到家鄉,不想有半天耽擱,停個兩三天意思意思就行了。
老頭到頭還幽默了一把,說生怕自己的魂兒回了洛陽卻找不到墓,他從小便膽小,怕黑的很。
出殯那日,是以國禮而待之。雖然趙性身為國君不可扶靈,但晏殊可宋北雲替他去了,趙性親手寫了輓聯。
而看著火堆中出來的一堆白骨,宋北雲不由得感嘆,當年那個叱吒風雲的人物,最終不過也便是如此作了古。
晏殊帶著一半的骨灰和妻兒回金陵了,宋北雲則與佛寶奴一起帶著另外一半即將前往洛陽。
“你,我跟你講。”宋北雲指著當場國君的鼻子說道:“這是特殊情況,你千萬別在這鬧個么蛾子,知道不知道?”
趙性坐在宋北雲的椅子上左右挪動了一下:“這位置怎的感覺比我那龍椅還舒服,咱倆換換?”
宋北雲才懶得搭理他,只是晚上時,安排了他和佛寶奴一起吃了頓飯,還外加一個趙橙。
兩國皇帝的非正式會面,倒是沒有說什麼工作上的事,畢竟趙性認識耶律大兄的年頭也不短了,知道這人說不出什麼鳥好話來。
倒是在這看到趙橙卻是讓他挺意外的,上次來時比較正式,宋北雲自然也沒有安排他們姐弟倆見面,但如今這一見,反倒讓他們都有些尷尬了起來。
“多的不說了,敬趙相一杯。”趙性舉起酒杯:“願山河一統!”
佛寶奴冷冷的看著趙性,輕哼一聲:“願大遼千秋萬代。”
趙性倒也不在意,只是哈哈一笑,將酒杯的酒水一飲而盡。
第二日一早,宋北雲和佛寶奴就出發上路了,他在臨走前再三告誡趙性不要整些怪事出來,趙性自然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可等宋北雲這一走……
“左滿舵左滿舵!”
趙性指揮著艦上舵手:“讓你左滿舵,你怎麼不聽呢?方才你要是左滿舵,就能剛好打一個側身位,一輪齊射對面就崩了呀。”
旁邊的艦長敢怒不敢言,他是真心不想趙性上他的船,特別是還參加演習演練。
難道他不知道左滿舵麼?可剛才那個速度之下左滿舵,艦船是要傾瀉的,除非必要一般不會那般操作,通常只有在兩艦狗鬥亦或是要衝擊對方時才會那麼幹。
但趙性可不管那許多,他就在那嚷嚷。
“官家,此時不可左滿舵。敵艦離我們還有兩公里,左滿舵後若是一輪齊射不中,我們便進入了敵艦的衝撞範圍,側身對正面,在噸位相差無幾之下,敵艦撞角可輕易將我們一分為二。”
聽到這樣的介紹,趙性唔了一聲,看向旁邊的人:“你是?”
“報告官家!我是恩遠號戰術參謀,我叫蕭近北。”
“遼國人?”
“嗯……卑職祖籍遼國。”
“哦,沒事。我就問問。”趙性點了點頭:“你很厲害咯?”
旁邊的艦長上前介紹道:“蕭參謀是海軍戰術學院的高參,當時我們抽籤時,我運氣好才抽到的他。他是總成績第一名。”
“行,今天起你就是我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