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握在太師椅扶手上的手都已開始顫抖,手心也完全是汗,但他的面上卻沒有任何的體現,甚至一抖袖子,將自己的手埋了進去。
“不知秦大人一直看著草民有何貴幹?”顏如峰不知道秦樞堯找到了什麼樣的證據,但是他自詡一切都做的很乾淨,毫不在意地問出了聲。
“難不成秦大人懷疑是我殺了自己的弟弟不成?”
秦樞堯笑而不語。
顏如峰嗤笑一聲,卻並沒有接著看秦樞堯的眼睛,而是將視線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在這州府之中,誰人不知道我與弟弟情同手足,形影不離,您辦案也得講點實際,我為什麼要殺了我的弟弟?”
秦樞堯依舊不說話,只是看著顏如峰,笑不露齒,但是在那雙原本含著春水的桃花眸中,卻看不出任何的溫情來。
“逆子!”
顏老爺猛然站了起來,將手中的賬本拓印摔在了顏如峰的臉上。
“我家待你視如己出,你居然在背後算計我的親生兒子!”
顏老爺咆哮著,開始左右轉頭尋找身邊的東西,似乎無論找到什麼,只要摸到手裡就會向顏如峰的臉上砸去。
顏如峰慌忙躲閃,嘴裡還在一直喊著:“叔父!他這是在汙衊我啊叔父!您可要相信我啊!”
這叔侄倆雞飛狗跳,秦樞堯卻坐在旁邊像是無事發生一般,悠閒地靠在了座椅之上,手裡拿著在剛進來的時候給他上的茶。
“還是最頂級的白毫銀針,顏家可真會享受啊……”
方才秦樞堯遞給顏老爺的,不僅僅只有顏如峰的賬本,還有幾位作假證人的口證,甚至有悄悄在京家少爺房間裡搜出來的有關於顏如峰僱他們殺死顏少的信。
誰也不知道這個信到底是如何留下來的,可能是因為京家少爺總覺得事情有敗露的一天,到時候可以用這封信來證明自己背後是有人的吧。
甚至,秦樞堯還順著對顏家熟人的考察,找到了來自於曾經已經離開的侍女與奶孃的口證。
秦樞堯並不怕顏老爺懷疑是作假,因為在找這些侍女與顏家有關人員的時候,秦樞堯都要求他們,透過說出對顏家家宅景色的某部分或者是當時在顏家印象最深的事情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因為問的是不同的人,但事情卻是同一件事,而且秦樞堯也找人,將他們所說的話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寫了下來。
這裡邊有很多人都是顏老爺本身就認識的,這些人做得如何,顏老爺心裡也有一個定數。
更何況秦樞堯本人就是一個嚴謹認真到極致的人,而且官府與顏家並沒有利益衝突,秦樞堯便沒有理由將這案件栽贓在顏如峰的身上。
更何況的,這裡面還有一件顏如峰完全逃不掉的證據。
那就是顏如峰在找人嫁禍杜凌生的時候,不小心在杜凌生的家裡,留下了只有顏家才有的衣服碎片。
雖然不知道是哪位家丁一個疏忽留下來的,但是卻足以證明,顏家有人進過杜凌生的家。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顏如峰。
這個眾人面前的好哥哥,卻從小到大都在考慮著究竟該用怎樣的方法才能將自己的弟弟置於死地。
至於原因就只能問他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