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永怡向後連著好幾個踉蹌,耳釘男身後那個小弟連忙扶住了她。
“嘿呦!”耳釘男瞪著眼睛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臭婊子,我看你是想開瓢了吧?”說著三下兩下脫掉外衣,露出他那肚子上又瘦又黑的皮肉,“不把本少放在眼裡,是吧?”
怎麼整天都這麼倒黴?李幼儀渾身冷汗涔涔,暗暗祈禱著趕緊有個保衛處大叔什麼的過來巡邏,要不然自己還真得開瓢……
眼看著耳釘男的拳頭就要打過來,忽然間耳釘男的動作像是被人釘住一樣,直僵僵地凝在半空,臉上滿是驚恐。
“有鬼,鬼啊!!”
這幾個混混連同韓永怡霎時都跟中邪了一般,丟下李幼儀掉頭就跑。韓永怡居然不顧形象把她那兩隻細高跟都甩飛了,赤著個腳就沒影了。
李幼儀一臉迷惑,也不知他們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忽然心中一冷,莫名想到了下午在舞臺美術課本上看到的那個詞:
死神。
又出現了!不是吧?
李幼儀的心跳速度接近極限,難道耳釘男他們看見的就是海岸線酒吧的那個黑影?
那種無名的壓力幾乎令她窒息,還沒等她回頭,一隻寒滲滲的手摸上了她的肩膀。
“啊——”
她本能地大叫一聲,回頭卻沒看見想象中的女鬼或拿著鐮刀的死神,而只是——一個黑著臉的人。
逆光中看來那人骨瘦如柴,臉黑得跟包公似的,手裡提著一串黃熏熏的紙錢。
哦?、、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黑無常?
李幼儀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個人似乎也被嚇到了,後退了一步,手裡的紙錢隨風飄舞,瘮人得緊。
“你你你你你,是人是鬼啊——”李幼儀幾乎是顫抖著說完這句話,黃昏的霞光照在那人臉上,形銷骨立,臉色蒼白得不像個人。
這張臉實在臉熟,李幼儀赫然想起前些日子在論壇上看到的那張照片——那張陳炎在女生宿舍樓下襬蠟招魂的照片,眼前這人雖然雖然消瘦些,可不就是陳炎本人嗎?
陳炎捂著胸口咳嗽了一聲,隨即帶著哭腔大喊道:“啊,紙錢,韋雪的紙錢!!”說著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滿地亂竄,一張也不肯放過,好像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一般。
李幼儀齜牙咧嘴地也站了起來,想起這人前幾天還神神叨叨地鬧事,現在又躲在這裝神弄鬼,恐怕有什麼精神分裂之類毛病,還是、、離他遠點好。
不料陳炎卻好像特意來找李幼儀的,滿手抓著紙錢“撲通”地跪在她面前,吐出一句相當沉重的話:“求求你帶我去見他!”
李幼儀被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句驚得滿頭霧水,第一反應還以為陳炎這傢伙是思念女友瘋了,居然到處給人下跪?
隨即她意識到陳炎說這話時目光炯炯,肅然沉重,又不像是鬧著玩或是神志混亂。
“求求你!讓我見見他!”此時的陳炎已是淚流滿面,表情帶著幾分歇斯底里。他眼中盡是通紅的血絲,看起來很嚇人。
“見、、見誰?”李幼儀結結巴巴地問出聲來,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陳炎,更別提替他找什麼人,這傢伙別是真精神錯亂了吧?
“我知道,你不用瞞我,”陳炎瞳孔亮晶晶的,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個世界,你是最後一個能幫我和韋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