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生一食堂吃完晚飯後,李幼儀手機上莫名多了三個未接來電,都是巖兒姐打來的。
巖兒姐大名片玉,就是當年收養幼儀的那位女警。幼儀本應管她叫媽的,但她為人爽利,不拘小節,小時候為了不讓剛剛失去母親的小幼儀對“母親”這個詞有什麼陰影,就一直讓她管自己叫巖兒姐姐。這麼多年下來,巖兒姐這個稱呼也就改不過來了。
好在巖兒姐只是普通地聊家常,也沒特意為了孫思溪的事情興師問罪。說到最後,只是說最近世道太亂,叫幼儀在學校好好學習少出門。
李幼儀聽著巖兒姐的聲音有點疲勞,準又在特警隊那邊忙,就沒敢說孫思溪遇害的事。
“巖兒姐,您要好好注意身體啊,別太勞累了……”
李幼儀正準備著掛電話,忽然發現槐樹後好幾個探頭探腦的學生往自己身上亂看,見被發現,立即低頭竊竊私語了幾句。
李幼儀認得那幾個學生脖子上掛著的工牌正是校新聞社的,他們懷裡還藏著相機,明顯是藉著孫思溪的事情來偷拍自己的。
輿論的厲害這幾天她可是實實在在地體會到了,這回讓他們拍見自己和巖兒姐通電話,明天論壇上指不定說得有多難聽呢。
一股無名火躥上頭,李幼儀掛了電話幾步跑上前去,大喝道:“喂!你們幹嘛呢!”
那幾個學生是大一的,剛剛入學不久,見此情景心虛得一比,嗖地一下跑沒影了。
李幼儀怒氣未消,只見還有一個170的美女沒走。只見她不慌不忙地把相機放回包裡,然後轉過身來。
這不是表演系的韓永怡嗎?她怎麼也開始淪為偷拍狂?李幼儀一愣,隨即想起鮑斐說韓永怡也想爭朱麗葉的事。
“你就是李幼儀?”美女輕笑了一聲,隨即挑了挑肩上的大波浪,“怎麼,警察把你放了?”
“關你什麼事。”李幼儀覺得這人就是有意找事,自己氣勢上也不能輸,於是上前一步,“幹嘛沒事拍我?”
韓永怡嘴角翹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別以為你後媽是警察,就可以為所欲為。可能你也知道了吧,孫思溪雖然死了,但是這朱麗葉的位置也輪不到你。跟我爭?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李幼儀不怒反笑,“韓大校花說什麼呢,您平時進劇組的人,小小的一個戲劇節,哪裡容得下你這尊大佛?”
“容不容得下不是你說了算的。”韓永怡一字一頓地說著,隨即一個不懷好意地挑眉,隔著鐵絲網往籃球場喊了聲,“喂,帥哥們,快看吶,嫌疑犯著在這呢。”
話音未落,籃球場幾個痞裡痞氣的男生聞聲吹了口流氓哨,其中一個戴耳釘的男生從護欄那邊躍了過來,“哎呦,這誰啊?”
後面那幾個男生緊隨其後,上下打量了李幼儀一陣,“哪來的土妞兒,不會是韓大美女的女僕吧?哈哈……”
戴耳釘男臉皮很誇張地笑了一下,“哎,別這麼說這位小姐,矜持,矜持嘛。”
韓永怡哼了一聲,嗲聲嗲氣地挽住戴耳釘男的手臂,“韓哥,就是這女的欺負我。”
這女人變臉也太快了吧?李幼儀難以置信地蹬著這幾個社會青年,要不是……要不是她打不過這個字小混子,她焉能忍受這份悶氣?
“什麼?!”戴耳釘男眉毛皺成一個奇特的八字形,大喝道:“誰?敢欺負我韓少的妹子?”
戴耳釘男一叫喚,其餘幾個邋里邋遢的青年也擼起袖子躍躍欲試。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李幼儀見事態不妙剛想腳下開溜,那幾個小混混卻事先圍成一個圓圈在她身邊,戴耳釘男還從褲腰裡拔出一隻塑膠匕首,兩隻手張牙舞爪地耍弄。
韓永怡上前一把揪住李幼儀的頭髮,嘿嘿地笑著,“李幼儀,實話跟你說吧,我喜歡周晏辰。之前我跟你也沒什麼過節,今天要不你把戲劇節的劇本讓給我,要不就讓我在你臉蛋上劃上幾道,你自己選吧。”
李幼儀被她揪住頭髮實在走不脫,眼看著耳釘男手裡那把刀就是個塑膠的,這幫人只不過是虛張聲勢想嚇唬自己。
當下心裡也發狠勁兒,抬腳就在那隻十厘米的恨天高上狠狠地踩了一腳。李幼儀遭遇這不明不白的校園欺凌,火上心頭,腳底下穿的又是一雙球鞋,這一下差點把韓永怡那雙細高跟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