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惱解決不了問題,短暫的皺眉過後,雲羿執行靈氣遊走於腿部經脈,此舉旨在促進腿部血液迴圈,有利於左腿恢復。
直到次日天明,雲羿覺得腿上傷痛大減,大感詫異,靈氣雖然有助於傷勢恢復,但不至於如此快速。
細思原因,片刻後得出了結論,他與尋常道人相比較並無特別之處,所學法術也不精妙,要說有不同,也就只有所修行的摶氣法門不同。
時下道門各派所傳摶氣法門大同小異,打坐所得靈氣不過杯水車薪,提升修為主要靠服食丹藥。而他修煉的三火內煉乃是精氣神為根本,便是沒有丹藥也能進步神速,且氣海所能容納的靈氣遠超同等修為的道人。
此外,三火內煉乃重黎依照自身血脈所創,只有重黎後裔修行,還有許多神妙之處外人無法得知,便是得了法門也只是空望寶山。
左慈並非重黎之後,也沒法兒修行三火內煉,不清楚三火內煉具體有何奇異之處,因此當初傳授給他的時候也沒有多做解釋。
起身之後,雲羿向島內走去,腿傷雖然好了許多,但也不是痊癒,還能感覺到輕微的疼痛,走路也是一瘸一拐,好歹是能走了。
走出不多遠,腿疼加重,雲羿不敢再走了,好在此處海浪打不到,便躺下來休息。一宿沒睡,精神不是很佳,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不到午時他便被凍醒了,坐起身執行靈氣恢復知覺,吃了幾口乾糧,隨後繼續前行。
起初他只以為自己被暴風帶到了一座小島上,但走得時間久了便發現此地多有多有山川險阻,道路窄小。
東行十餘里,到得傍晚,他看到了不遠處升起的梟梟炊煙,內心既有激動也有苦澀。此處既然有人煙,必然能得果腹之物,要活下去不難。
但胖子究竟被風颳到了哪裡卻無從得知,海上有多大他並不清楚,海中有多島嶼更是無法得知,胖子在不在這座島上都是個問題。
心存此念,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倘若胖子在這座島上或許還有辦法找到,但若是不在,如何尋找?
胡想亂想之際,雲羿拖著疲憊的身子向炊煙升起的方向前進,到得近前才發現這裡有一處村莊,有幾十戶人家。
村莊裡的房屋多有坍塌,泥土還有新痕,一副蕭條景象,可能是近來遭遇過很大的天災。
走到一戶離得較近的人家門外,他本想抬手敲門,但這戶人家的大門損毀的十分嚴重,連門框都沒了,若不是地上還有半截門檻,他都認不出這裡是大門,只能抬高聲調喊道:“有人在家嗎?”
雲羿喊過之後,院裡跑出了一個六七歲的孩童,衣著與中土之人有些出入,且很是破舊,面有菜色且微微浮腫,是長時間的飢餓所致。
看到這孩童的第一眼,雲羿的心已經涼了半截,這家人尚且吃不飽飯,自然是沒有多餘的食物給他吃。
猶豫片刻,雲羿向那孩童發問:“你家大人在嗎?”
那孩童有些怕生,向後退了幾步,衝他投來既驚恐又疑惑的眼神。
不等他再次發問,屋裡又走出一個約摸二十來歲的男子,此人個頭不高,比之中原漢人要矮上半個頭,衣衫襤褸,面泛飢色,與那孩童相貌有幾分相似,當是其父。
雲羿沒有再問話,中土南北口音差異很大,此間又非中土,口音差異怕是更大。
“阿乃達哇逮嘞逮嘶噶?”那漢子見不說話,便主動開口發問。
對方這一開口,雲羿就皺起了眉頭,這已經不是口音差異了,而是語言不通,對方嘰裡呱啦說的啥,他一個字兒也沒聽懂。
雖然聽不懂對方所說為何,但能聽出其語氣中充滿了疑惑,應該是在詢問他的身份,或者問他有什麼事兒。
皺眉良久,雲羿想不出如何回答對方,只能抖了抖身上溼淋淋的道袍,扭頭順著來時的方向指去。
肢體表達總不出語言來得利索,那漢子沒看懂他的意思,歪頭側目,滿面疑惑。
見此情形,雲羿又搓了搓雙手,往手心裡哈了口氣,示意自己很冷。
那漢子這次看懂了他的意思,卻猶豫著要不要讓他進屋,見他凍得瑟瑟發抖,起了惻隱之心,斟酌片刻便緩緩點頭。
得到允許,雲羿大喜過望,明知那漢子聽不懂中土話音,依舊對其拱手道謝。
隨那倭人進屋之後,雲羿默然坐到了屋內的火坑旁,伸出雙手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