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忙碌的上午後,鄭羽菲被李斯默邀請一起去了員工食堂吃飯。自從辭職大面積爆發後,連食堂阿姨的工作都清閒了許多,二人對著餐盤,心裡卻都是不約而同的想著該如何處理這裡事故造成的後果。
忽然,一陣或輕或重的腳步聲從他們身邊閃過。李斯默轉過頭,叫住了那個人。
“阿路,一起坐吧。”
諶路佝僂的身子微微一僵,他走了過來,卻躲到了距離二人隔了三個座位的地方。
他把口罩微微從下方掀起,露出嘴和燒的滿是疤痕的下巴,以一個極其“滑稽”的姿態吃起了飯。
鄭羽菲見他這樣小心謹慎的模樣,不禁心生憐憫。
“他一直都是這樣嗎?”鄭羽菲對著李斯默低聲問道。
“自從來了以後就一直這樣吃飯。”李斯默回答道,“員工們都怕他,所以我一直讓他和我同桌。”
鄭羽菲點點頭,她用餘光瞟了眼緩慢咀嚼著的男人,心中的同情更勝。
“諶路。”忽然,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陌生男人走了進來。
諶路似乎對他的到來並不意外,輕輕放下筷子後,就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跟著男人離開了。
“那個人是誰?”鄭羽菲好奇的問道。
“不清楚。”李斯默搖了搖頭,“來過很多次了,可能是親戚吧。”
男人一路載著諶路去了一家茶館,前臺的工作人員見是熟人來,便立刻上前打了招呼。
“羅先生,還是去包房嗎?”
男人微微點了點頭,“記我的賬。”
話音剛落,就有服務生引著二人上了樓。服務生剛替他們關上了門,就有同事好奇的湊過來,“這個羅先生是個什麼人物啊?出手闊綽不說,還總是帶著個這麼奇怪的瘸子。”
“不知道,總之應該是個有錢的商人。”小服務生搖了搖頭,“做服務的就不要話這麼多,咱們茶館來的人你還不清楚嗎?非富即貴,閉好你的嘴,別惹到人了還不知道。”
“哦……”那人適時的閉上嘴,回到自己的包房門口去守著了。
“都進門了,還捂得這麼嚴?”羅先生說道。
諶路默默地摘掉了兜帽和口罩,“怕嚇到人……”
羅先生笑了,“阿爻,這可不是你的性格。”
諶路的眸色微微暗淡了一下,“別叫我阿爻了,我現在叫諶路。”
如果鄭羽菲在的話,她就會知道這個奇怪的瘸子根本不是什麼落魄清潔工,而就是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沈之爻。
“沈之爻已經死了,以後世上只有諶路。”
“為了一個罪犯,割了自己的臉還放火燒自己,值得嗎?”羅先生淡淡的問道,“諶路這個名字太顯眼了,你是真巴不得讓人知道你的身份啊。”
“從您接手看管我的那天,就該知道我也是罪犯。”諶路搖搖頭,“我知道我這條命不過是死裡偷生撿回來的,我只是想帶著她的名字一起活下去。”
羅先生看著面容猙獰的男人,眉頭微蹙。做臥底警察十餘年,他見過無數種犯人,可偏偏對沈之爻……現在是諶路了。
偏偏對他的舉動笑話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