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金點頭哈腰地感謝,不知道為什麼,他就突然投了這個大伯的眼緣。
“大伯,這次出差是要做什麼呢?侄子回去看看,要整理些什麼帶上。”
“去一趟天開樓,找人交流交流。你帶好自己生活用品就行,到時候有點眼色,別叫天開樓的人把咱們看輕了。”“去找小四支五千塊,就說我說的,買兩件好衣服。咱們至味齋比起天開樓哪也不差,到時候穿得像樣點。”
看著侄子躡手躡腳地倒退出去,陳伯端深呼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
只要這次換得了獅子頭的菜譜,他就再也不用擔心陳苒那邊了。
淮揚許老怪,當年可是《名廚錄》最高排到前五的角色!跺一腳整個揚州地界都要顫三顫!
偏偏,這老頭一直守著個小飯館。
直到他的大徒弟楊靜周出去另立門庭,開了家天開樓,簡直可以說得上是門庭若市。他這次去,還可以帶著米其琳去給評個三星餐廳。
這不比什麼勞什子《名廚錄》強?
《名廚錄》上的這些老怪物,一個個的都只想著傳承、想著精進廚藝,連上個電視宣傳都覺得太市儈……也活該這許老怪現在銷聲匿跡!
陳伯端找到了楊靜周的聯系方式,跟對方聯系完,商定了明天去交流菜譜。
另一面的楊靜周滿口答應:“這可太好了!要我說,咱們廚師之間就應該多搞點這種交流,明天我整個三樓都不待客,專門給你接風!”
掛掉電話,看著一邊的兒子看過來的眼神,他嗤笑一聲。
“陳伯端那個廢物,叫比他小二十多歲的侄女打得跟落水狗似的,上門來求救了……不過正好,等我把拿到扒燒整豬頭拿到手,就徹底不用擔心許老頭了。”
“那個許老頭現在去哪了,你知道嗎?”
“我哪知道,”楊靜周的小兒子不耐煩地刷著手機,“他右手都廢了,這輩子做不了菜了。聽說我師姐去開什麼鬼屋,也徹底不碰這一行了,誰管他們幹什麼。”
感覺到親爹的不滿,他趕緊把眼神從遊戲裡收回來一點,拍馬道:“以後淮揚菜這一畝三分地,可就是您說了算的!”
楊靜周得意道:“那肯定是,不過,這方面還是得佩服陳家那個老東西。人家怎麼那麼早就開始跟米其琳一起佈局呢?”
“就許老不死那個死腦筋,要是有人家十分之一,天開樓現在分店也能開到京市去了!天天壓著我練刀工,有個屁用,文思豆腐練的再好,一碗豆腐羹能賣幾塊錢?”
“沒事,現在有您了!明年咱就能把分店開到滬市去!”
“行了,今天別玩太晚。明天陳伯端來,你也給我收拾幹淨點。”
窗外正值滿月,楊靜周開窗,只覺豪情萬丈。
而遠隔千裡外,參差柳樹下,陳苒也已經把鬼屋後面臨時搭建的廚間清理幹淨。
她把系統給的玄鐵菜刀取出來,精心擦洗了一遍,又塗了油脂。等明天一早,再把這層油脂清洗幹淨。
這保養程式,還是系統給的。
她剛松一口氣,就聽見有人故意大聲地開了門。
是那戴著面具的老爺子。
“小姑娘這手,看著倒的確是雙廚師的手。能知道每天晚上保養菜刀,有點樣子,你是誰家的人?”
陳苒的手其實不怎麼漂亮。
雖然手指修長,但是厚厚的繭子和許多細小的白色傷疤,都破壞了這雙手的整體感覺。
她不太想提起陳家,刻意迴避了這個問題。
“是誰家的不重要,好好做菜就行了。許爺爺,我還要練一會兒刀工,您介意嗎?”
不知道提升刀工的線索在哪,不過陳苒也不想就這麼等著。
她之前在網上重新定做了沙袋,更小但更重,裡面填的是鐵砂。
她把鐵砂袋仔細地捆在手腕上,取出兩根蘿蔔,準備開始練習刀工。
戴著面具的老頭看她熟練的動作,好像已經不知道練習了多久。
他面具後面的眼神閃了閃,轉身開啟冰箱,從裡面取出一塊豆腐。
“別切蘿蔔,切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