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柳大教授,您究竟是從哪所學校畢業的?哪個學校把心理學當做神學來教?”凌泠針鋒相對地問道。
凌楓出來打圓場:“你不會真的覺得兇手是姑獲鳥吧?”
柳夢微突然向著他嫣然一笑:“我不過是想幫助各位警官理解這個兇手的心理狀態,所以找了一個形象的比喻。”
“那你剛才說的老妖怪又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像一個活了很久的人,活了別人兩三輩子的長度,從前朝活到今朝。他身上有遺古作風,可能有比較嚴重的強迫症和潔癖,整潔有序,一絲不苟,就像一個穿著長衫的老派學堂裡的教師。”
會議室裡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有人提議道:“我們本來就已經將兇手鎖定在了學校的教職工人員中,根據柳教授的這番分析,是不是能進一步縮小到一些年齡偏大的老師?”
“是啊,這個人不是綁架了林雪柔幾天嗎?那段時間他的行蹤肯定說不清,只要我們有針對性的再細問一遍,肯定能找到他!”
“帶走林雪柔的應該不是傷害這兩人的兇手。”柳夢微直接否定了他們的建議。
“學校操場那裡有一處秘密通道,可以出入學校。如果本來就是這個學校的老師,何必又要從這個不為人知的通道里進出呢?”
“或許他是故意的,為的就是隱藏自己的行蹤。”
“可你別忘了,那天是林雪柔親自去那個地方,將她要見的人接進學校的,他們肯定約好了要做某件事,他們要做的這件事就發生在學校裡,這是一個十分特殊的地點。”
“我們每個人都可以設身處地的想一下,獨自一人待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會有什麼樣的感受。我相信很多成年人都沒有勇氣踏出自己的舒適區,陌生的環境會令人感到不安,孤獨,無助,更別提林雪柔還只是一個14歲的小女孩。她為什麼要選擇把人帶到學校裡,而不是走出學校和那人見面,就是因為學校是她最熟悉的環境是她的心理安全區。”
“她認為,就算是獨自面對一個陌生人,只要自己在學校裡面,那麼自己就處於銅牆鐵壁的包圍和保護中,沒有人可以傷害到她。”
“所以她那天去見的大機率是一個陌生人,至少不是學校裡的人。否則她沒有必要做這樣的防範,相反,如果是學校的人從這樣一個隱蔽通道進出,反而會引起人的懷疑。”柳夢微這一番分析,倒是能令人信服,只是這樣一來,案情似乎又變得更加複雜了。
“所以我傾向於綁架者和殺人者是不同的兩個人,如果你們只是想找到謀害林輝和陸一凡的那個人,我倒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凌隊長願不願意聽。”
“當然,大家集思廣益,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
“我剛才說了,姑獲鳥把林雪柔當成自己的孩子,萬般呵護,害怕他受到一丁點傷害,並且對傷害他的那些人進行了嚴酷的報復。這就是我們的可乘之機,雛鳥在我們手上,它如果餓了,冷了,疼了就會開始鳴叫,它的鳴叫便會引來那隻姑獲鳥。”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演一場戲,在所有人面前假裝傷害林雪柔,誘使兇手再次作案?”凌楓的眉頭擰成了一個麻花,顯然是有些糾結。
“不行!”凌泠率先站出來反對:“那小姑娘已經受到這麼多傷害了,你還要雪上加霜,能不能有點同情心?就算是假裝的,演戲的,可別人不知道,就算後面我們幫她澄清,也不能保證完全消除影響。釘在牆壁上的釘子,就算被拔出來了,那個孔洞還是會永遠留在那裡。”
凌楓也點點頭:“是啊。而且前兩個被害人死亡之前,我們警察可以說就在他們身邊,可他還是得逞了,可以說他就是在我們警察眼皮子底下殺人!這個任務交給誰去辦都不合適。”。
“我來辦。”柳夢微從容不迫地說道。
這話一出,眾人皆驚,紛紛將目光投向這個正在會議室中央的女人。她明豔動人,優雅自信,眼睛裡閃動著運籌帷幄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