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微如約來到了雲河市刑偵支隊。
凌泠一見到她,臉頓時拉了下來,看起來還在為凌晨那件事耿耿於懷。其他人的態度卻剛好相反,在這常年忙碌緊張,嚴肅壓抑,又陽盛陰衰的警局裡,來了這樣一個明豔動人的大美女,就算看著都能讓人心情舒暢幾分。
“說吧,你們三個人大晚上的在人家學生宿舍樓頂上做什麼呢?”凌楓開門見山地問道,不過他語氣倒是頗為和緩,並非生硬的審問。
“聽說最近又發生了兩起命案,都和雲河市中學的一位初中女生有關。”柳夢微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之前見過這小姑娘一面,和她的一位同學也有些交情。所以昨天去學校時正好遇上了來查案的小凌警官和文法醫,他們想請我對這兩起案件做一次犯罪側寫。”
“不過,因為我沒有親自參與調查,也沒有能夠看到案發的犯罪現場,尤其是第2個案子,所以要進行側寫其實是有一定有難度的。”
“但是,我聽說凌隊長帶領的一隊是雲河市破案率最高的警隊,那其中必然是藏龍臥虎。”
“少拍馬屁,快說重點!”凌泠不客氣的打斷她。
“第1個被害人和第2個被害人看上去毫無關係,但是你們已經有人推理出第2個被害人很有可能是因為第1個被害人的女兒而死亡的。這一點我表示認同。”柳夢微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站在角落裡的文嶠,又接著分析下去。
“對於這一點,我可以繼續擴充套件一下。我聽小凌警官描述了當天案發時的經過,林輝當時對女兒的態度冷漠且強硬,對於她的失而復得表現出來的只有責備,沒有一點那種虛驚一場,劫後餘生的慶幸或喜悅。”
“而那個網路主播,則利用林雪柔的失蹤和林輝的死亡大作文章,雖然不能說他就是引爆網路輿論的始作俑者,但也必然是這過程中推波助瀾,混水摸魚的一份子。他罔顧真相,目的就是利用社會大眾的獵奇心理,引導他們去窺探受害者的隱私,教導他們如何捕風捉影,狂歡作樂。”
“這兩個人的這種行為就是兇手獵殺他們的原因。”
“獵殺?”凌楓被她的這個用詞驚到了。
“不覺得很貼切嗎?”柳夢微反問道:“只要有人傷害了我的小乖乖,就必須要受到懲罰。”
“晉代郭璞的《玄中記》禮記載,姑獲鳥夜飛晝藏,披上羽毛為鳥,脫去羽毛變成女子。這種鳥自己不會生小鳥,專門竊取別的鳥的雛鳥為子。林雪柔原本是父母雙全的孩子,可兇手覺得他的父母實在是太不稱職,實在是不配為人父母。還不如自己把她搶過來,他能比她的原生父母做的好千百倍。要是有人膽敢傷害她,自己就讓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
“所以我推斷此人可能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卻因故失去了他。林雪柔身上可能有某種特質與他的孩子相同,這就是他選擇她的原因。他將對已故孩子的情感轉移到了林雪柔身上,並一步一步朝著不可收拾的地步發展。”
“但他不是喪心病狂,嗜血變態的惡魔,他理性從容,喜歡規則。甚至我能感覺到他並不喜歡殺人,也不喜歡血。所以爆炸也好,中毒也好,他總是為被害人設定了一個定時開關,時間到了,機關便會啟動,而他會遠遠地走開,絕不會留在現場欣賞他的作品。”
“這麼說林雪柔那次失蹤很有可能就是被這個人帶走的。”凌楓順著她的意思猜測到。
“還真是有點像姑獲鳥的行為啊!”周震也附和道。
只有凌泠不為所動:“什麼神神鳥鳥的,上次編了個什麼伯奇鳥,現在又來個姑獲鳥,你是掉進鳥窩了吧。”
“柳教授,你剛才分析的那些我覺得並非毫無道理,可似乎對我們找到作案人並沒有太大幫助啊,他的年齡,身份,職業特徵,能否從中看出來呢?”凌楓問道。
“這就是我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柳夢微秀眉微蹙:“我覺得他有可能是個老妖怪。”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凌泠笑得尤其大聲,不過自然是嘲笑。
凌楓聽到她說這話,也有些尷尬,他清了清嗓子,想提醒她不要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