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個時候,她忽然想著,前世自己和莫思量死了,莫等閒又如何了呢?
她想起臨死之前,那個人眼裡終究還是存了一份對自己的遺憾與同情的吧。
他們的君臣情分竟然是生生毀在了自己的手裡,原來真的是毀在了自己的手裡,和莫等閒沒有半分關係!
興許是哭得太傷心,哭得太用力,哭的太沉醉,所以莫思量推開門進來,她也不知道。
那冷風一下撲到她的身上,她卻沒有什麼感覺。
直到門被關上,有一個人坐在她的身旁,輕輕地在她身上覆上了斗篷。
她才驚覺有人來,水籠煙趕忙抬頭。
果然看見了莫思量來了一瞬間,她不知該哭還是該不哭。
莫思量眼裡還有些心疼,他以為眼前趴在桌上買醉的人之所以哭泣,是因為今日自己傷了她的心。
可是他不知道,水籠煙是在哭自己的君臣情分,是在哭自己的不應該,是在哭自己的愚昧無知。
“在哭什麼?在傷心,我今天對你出手了嗎?”
明明知道就是這麼回事,他還偏要多此一舉的問。
莫思量自己都覺得自己愚不可及。
二十二年了,怎麼還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哭成這樣了?真是和前世比起來一點長進也沒有。
水籠煙愣神,看著他發呆。
此刻水籠煙很想衝進莫思量的懷裡,想狠狠地在他懷裡哭,想要得到他的安慰,想要這個強大的男人保護自己,自己真的已經快要扛不住了。
她沒有那麼堅強,她沒有那麼勇敢,她沒有那麼獨當一面。
她需要莫思量,前世等到一個莫思量,卻難成眷屬。
她心儀的男人想做帝王,卻名不正言不順,野心勃勃。
她忠誠的帝王,做了帝王,卻才能謀略皆不如自己心儀的男人。
愛情和忠誠有時候也讓人心碎神傷,尤其是在必須選擇一個的時候。
莫思量看到她微微伸出的手了,他也看得出來水籠煙很想在自己的懷裡哭泣,可是那個女人隱忍著始終沒有奔向自己。
一如前世明明非常的愛自己,愛到了骨子裡,寧願為自己出生入死,可那個女人就是不會到自己的懷裡來撒嬌,甚至對自己說一句我想你了,你保護我好不好?
那個女人從來沒有這樣說過,哪怕是一次。
即便心裡想得要死,可那張嘴卻比鴨子還硬。
這也是莫思量拿她沒有辦法的原因,這個女人太過於倔強,太過於隱忍,忍到都已經快要超出自己的忍耐底線了,可她卻還在那邊不痛不癢。
莫思量盯著哭成淚人的她,盯了許久,心裡頭早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可眼前的女人卻從始至終都是在自顧自的哭,一雙眼可憐的望著自己,卻連一個哀求都不曾從嘴裡說出來。
難道求自己保護她很可恥嗎?自己是她的丈夫,是她的愛人,是她心儀的師兄。卻從來都只會和她作對嗎?難道在水籠煙心裡,自己就那麼的不堪,不可依靠嗎?
莫思量狠狠地指責自己,為什麼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自己要是天下又有什麼用?
前世拿到了天下,自己可曾快樂過一分?
原本他以為他會快樂的,畢竟他從小到大都只想要莫等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