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直不提正事,水籠煙道:“酒過三巡,若無其他事,我不勝酒力,就先告辭了。”
“哎——其實我有事,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雲驚瀾顯然不想讓她離去,水籠煙也猜不到雲驚瀾其中用意,她只得靜觀其變。
“水籠煙,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請問。”
雲驚瀾捏起酒杯一笑:“你怎麼忽然間對莫等閒態度那麼惡劣?你們可是十幾年的感情了,難道就因為那一日你撞見他與舍妹私會,便對他如此狠絕?”
“雲左丞這話是為了莫等閒而問,還是為了雲雨薇問?”
水籠煙一臉警惕,卻笑得輕鬆自然,漫不經心。
清早的風很涼爽,令人心曠神怡。
她的心卻總是隱隱不安。
“都有,只是,我更好奇,你這麼急著撇清和莫等閒的關係,難道是為了和莫思量在一起嗎?”
“休要胡說。”
水籠煙見他涉及莫思量,趕忙打住。
雲驚瀾壞笑:“這裡只有你我二人,我有意與你和解。只是,這些問題,我必須弄清楚。我不希望日後我們之間還有什麼猜忌和誤會,想要相安無事,必須信得過彼此。”
“雲左丞,這些都是兒女私情。拿到檯面上說是不是太過了?再者,你為文臣我為武將,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我為什麼一定要取得你的信任呢?我效忠的物件又不是你。”
“水籠煙,你別不識抬舉。從前是我輕敵了,沒想到你竟有這麼大的本事。若非阿閒有意讓我與你和解,我是不會主動請你來的。”
雲驚瀾冷哼一聲,眼裡帶著些許鄙夷的神色,更多的是不滿。
水籠煙思忖他說的話,端起酒杯放在唇邊,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既然是他想要你和我和解,他在路上怎麼沒告訴我?”
“阿閒回來才跟我提起此事的,所以今日一早,我就給你下帖子了。”
左右也看不出雲驚瀾有什麼詐,水籠煙便放鬆了些。
“雲左丞,你既不必擔心我會擾亂雲雨薇的生活,也不必擔心我會對莫等閒不利。我們是有十幾年的交情,可那些交情已經換做此刻我還留在他身邊做家臣了。”
“至於我喜歡他這件事,那已經是陳年往事了。從聽到家父噩耗的那一剎起,從前的水籠煙,已經死了。再者,莫等閒將來是為君者,妻妾不少,我不願意與他人分享丈夫。所以,我和他,就只有君臣情分。”
雲驚瀾從她眼裡看到的只有認真,大概她是所言不假。
“你之前不是一直不願意歸附阿閒麼?怎麼忽然間又願意了?”
“一百萬兩黃金,那可是我這輩子也掙不到的!這麼好的家主,又是太子爺,我有什麼理由不跟著?”
“一百萬兩黃金,你不也轉手捐給災民了?可看不出來你貪財。”
“呵呵——”
水籠煙也看著他冷笑,勾唇笑道:“雲左丞,一百萬兩黃金,這可是燙手山芋。再者,他賢能不如莫雲深,才智不如莫思量。萬般皆下乘。”
水籠煙倒是毫不避諱,直接講這些話說出來。
對面的雲驚瀾眼裡有些微微的訝異,不過也贊同。
“既然是家主,那我自然要盡心扶持。阜城水患解決了,水壩修好了是造福千秋的。九城百姓誰不愛戴莫等閒?”
“可我聽說,百姓好像更感謝的是你。送你們走的時候,阿閒連面都沒露。”
雲驚瀾眼底顯然多了一絲冷意,又問道:“你這麼想拉攏人心,是不是另有所圖?”
水籠煙愣了愣,旋即大笑:“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