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魯王沒想到,這點小事,皇帝竟然記得這般清楚。
他剛才昏了頭了,該說是濟南富戶投獻的土地,以免麻煩。
“黃冊裡記載,永樂十八年,傅氏隨父兄逃難至濟南,落戶於濟南。”
“而你,在永樂二十年,向朝中請旨納傅氏為妾,後傅氏於宣德三年,生下了鄒平王朱泰塍,宣德四年,冊封鄒平王的聖旨裡,提傅氏為側妃。”
“你說這傅氏是濟南富戶,她家是入你王府前,富的?還是入你王府後,富的呢?”
朱祁鈺目光恢復清明,語氣愈發凌厲。
他做足了功課,對諸王家裡如何,如數家珍。
被點名的鄒平王渾身一顫。
魯王沒想到,皇帝記性這般好,連他的妾室,都記得這般清楚?
“陛下,何時富的微臣並不知道,但那些田土確實記在傅氏名下的。”魯王又說錯話了。
“記在傅氏名下?那是你的?還是傅氏的?”朱祁鈺聲調陡然提高。
“這……”
“這什麼?回答朕!”朱祁鈺陡然爆喝。
“是、是傅氏的!”魯王被這一吼,腦子恢復了清明,趕緊應答。
朱祁鈺卻站起來,眸光如刀:“一會說田土是王府的,一會又說是傅氏的?魯王叔祖,是喝糊塗了嗎?”
“對對對,微臣喝糊塗了……”
啪!
朱祁鈺一巴掌拍在案几上:“當著天子面前,信口開河,焉知欺君之罪?”
“微臣有罪!”
魯王系藩王全都磕頭。
第二代魯王朱肇煇是朱檀獨子,魯藩五郡王,都是朱肇煇的兒子。
“鄒平王,你來說,那濟南的田土,是你家的?還是傅家的?”朱祁鈺可不打算放過他。
鄒平王渾身發抖:“是、是傅家的!”
“你外家倒是會經營啊,短短三十年,成了濟南鉅富。”
“擁有土地三十萬畝,大大小小的鋪面超過六百家,農莊不計其數!”
“這傅氏是點石成金啊,不如朕把傅氏家主詔入京來,讓他管著朕的生意,說不定過幾年,朕就真的富有四海了呢!”
陡然,朱祁鈺爆喝:“還不說實話!”
鄒平王嚇了一哆嗦。
“憑一夥難民,哪來的萬貫家財?當朕是傻子!還是當天下百官是傻子?”
鄒平王張了張嘴,看向魯王,不敢說話。
“是搶的!是奪來的!”
“你以為朕是司馬衷嗎?”
“山東巡按使年年上奏報,傅氏仗著魯王府勢力,在濟南府巧取豪奪,難道朕不知道嗎?”
“朕是看在親戚的份上,沒揭你的老底兒!”
“給你留著臉呢!”
“卻把朕當傻子糊弄!有意思嗎?”
朱祁鈺爆吼:“傳旨,傅氏滿門抄斬,家資充公,廢魯王側室傅氏位號,鄒平王貶為庶人!”
“陛下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