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進來,朕親自問他。”
廠衛聯合,從宣鎮轉道山西,端了晉商的老巢,結果才抄出來一百多萬兩銀子,糊弄鬼呢。
這點錢,都不夠晉商塞牙縫的,絕對有問題。
很快,舒良進來,行禮叩拜之後。
“皇爺,廠衛絕對不敢貪腐,絕對不敢虛報、假報。”舒良信誓旦旦。
“晉商傳家千年,豈能這點錢?”
朱祁鈺不信:“蛀蟲都除乾淨了嗎?”
“啟稟皇爺,範青傳來的詳細奏報,說是都剷除了。”
舒良小心道:“皇爺,奴婢懷疑,這些商人,是不是提前收到了風聲,把錢財轉移了?”
“嗯?你怎麼會這樣想?”朱祁鈺看向他。
舒良嚇得跪在地上:“宣鎮之戰時,驛遞便出了問題。”
“本來派廠衛是去查宣鎮之敗的,結果廠衛還沒到呢,便有捷報傳來,您臨時起意,令其抄家晉商。”
“所以朝堂上不能走漏風聲,廠衛也不能,那麼,就只有是驛遞出了問題!”
舒良的意思是,驛遞中有人,給晉商偷偷遞了信。
這些晉商,聞訊而逃,把家裡方便攜帶的金銀財寶,全都帶走了。
倒也合理。
只是舒良拐著彎說這些,有何目的呢?
“伱有什麼看法?”朱祁鈺看向他。
“皇爺,奴婢以為,清洗驛遞,再嚴加拷問,拷問出那些晉商把金銀財寶都藏在了哪裡!”
舒良發狠道:“奴婢以為,範青等人查抄的晉商商賈頭目,應該都是假的,真的應該帶著金銀財寶藏起來了。”
朱祁鈺眉頭皺得更緊了。
舒良分析的對,抓的那些晉商,都是小魚小蝦,大魚都藏起來了,用不了幾年,就會改頭換面,重見天日。
可動整條驛遞的話,又牽連太大了。
如今中樞政鬥不斷,朕想抽出身來都難,如何整頓驛遞呢?
“這些商賈,如老鼠一般,又有主場優勢,他們在山西經營幾百年了,根深蒂固,朕一道聖旨下去,也不過被地方官員矇騙罷了,治標不治本。”
“舒良,朕也想清查。”
“但于謙站起來了,朕不得不小心應對。”
朱祁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等京營出京吧,你隨著一起出京,親自辦這件事,如何?”
朱祁鈺其實不想放舒良出京。
緹騎不成氣候,錦衣衛動作太慢,東廠是他最依仗的。
可舒良有自己的想法啊。
“皇爺,奴婢若離京的話,您的安危……”舒良有些緊張。
對舒良而言,京中權力已經這樣了。
宮中傳出來收復河套的風聲,舒良就知道,皇爺想將手伸向西北了,宣鎮、宣化、再加上河套的延綏,已經形成一個拳頭,把西北攥在手心裡。
所以,他想著,讓東廠去西北紮根,日後重開西域,重開絲綢之路,好處難以想象。
舒良才冒死,向皇帝提出來,山西查抄的錢財對不上數。
真正目的,是想去經營西北。
“好了,你的心朕知道,你親自坐鎮山西也好,幫著朕查一查山西,晉商這些年,在朝堂牽扯太深了,好好查一查。”
“朕立足於西北,是要重開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