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正卿埋伏在樹枝上,透過樹葉能望見從遠處走過來三個人影,這三人弓著背,馱著用白布蓋好的大竹籃子,想必裡面裝的就是私鹽。
通常背私鹽的人皆是普通莊稼漢子,會武藝的江湖人不會做這種下力粗活,賺不到錢不說還廢力。
“站住。”
盧正卿從樹枝上跳下來,在黑暗中他打量著眼前三人,兩名瘦子,一名又矮又圓的大胖子。
盧正卿問:“你們是何人?”
其中一名瘦子回道:“我們是過路的小販,請問前方是何人?”
“小販?”盧正卿凝視著開口的瘦子喊道:“你背上背的是不是鹽巴?”
“你是山大王?你要搶我?”瘦子踉踉蹌蹌的往後一退,另一位瘦子上前一步,手伸向腰間,這時盧正卿喊道:“幹嘛?我是錦衣衛,朝廷的人,你們是不是要造反?”
盧正卿舉出腰牌晃了晃,他知道黑燈瞎火的根本就看不見手中的腰牌,之所以做這個動作,是為了師出有名,先報上名號,再執法,這是規矩。
盧正卿本欲以武力制服,哪曉得面前三人聽見朝廷兩字竟齊刷刷的跪了下來,瘦子磕頭道:“大人,我不知是大人,惹了大人,請大人贖罪!”
三人不停的磕頭,不停的作揖求饒,盧正卿甩了甩手說道:“行了!你們如果沒罪,我不會拿你們如何。”
“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瘦子跪在地上討饒道:“小人是嘎兒腦殼。”
他指著另一位瘦子介紹道:“這是瓦塊肉,那是大紅柱。”
“我說你們就沒個正經名字嗎?”盧正卿聽著這些奇怪的名字強忍笑意,心累。
嘎兒腦殼道:“就這個名字啊,我一直叫這個名字。”
“行了,你們背上背的是不是鹽巴?”
“是鹽巴!”
“有沒有鹽引?”
“大人,啥是鹽引?好像知道,好像不知道?”
盧正卿呵斥道:“胡扯,沒鹽引一律視為走私,這是要砍頭的!”
“啊!”
跪著的嘎兒腦殼嚇得一筆股坐在地上,大紅柱捂著眼抽泣起來,瓦塊肉不停的磕頭。
詭異的安靜,唯有大紅柱的抽泣聲和密林深處的野獸鳴叫。
盧正卿沒遇過這事啊,這幾人太反常了吧。他問:“這些鹽是誰的?”
嘎兒腦殼哭喪道:“是村裡大頭邵的,我們幫他運鹽至下西縣,他弟弟在那邊收貨,賺點飯錢。”
“你知道大頭邵的鹽是從哪裡來的嗎?”
“從他家裡挖的?”
井鹽?難道這夥村民發現了新的井鹽?這還是個大發現!盧正卿問:“他家裡的鹽產量如何?”
“一年能夠走6躺,每趟300多斤。”
“是你們走6躺吧?我指其他人加一塊!”
“這鹽沒其他人運輸,只有我們三人負責運。”
“其他人呢?”
“村裡其他人負責挖井,負責製鹽,還要種地呢,很多事都要人去做。”
村裡?盧正卿急問:“大頭邵是不是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