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宗向他招招手:“文遠,過來坐。”
賜了坐,傅凌雲坐下之後,宋修竹就將今日驗屍一事和他洗說了一遍。
聽完傅凌雲沉思不語。
明宗問他為何不語,傅凌雲道:“若是那廝當真藏匿在皇都城,臣以為,他一定在青若的左右藏匿!”
“你是說……他對青若還餘情未了,不曾死心?”
作為同樣一個也將楚青若放在心中過的男人而言,明宗對這樣的感情,或是這樣的行為,是永遠無法理解的。
難道非要那麼巧取豪奪,不擇手段,押上了一切去得到一個人才算是愛嗎?遠遠的,默默的祝福她,悄悄的將她收攏在心中,便算不得是感情?
傅凌雲臉色難看,低垂著眼臉不語。那廝何曾死心過?
那日他大敗墨軍時,百里晟帶著他的副將甲方從懸崖山上跳下之前,對他說過一句話,讓他至今記憶猶新。
他說,他本無意於王位,只因遇到了她,所以他想爭一爭。所有人都以為他爭的是王位,可沒有人知道,他爭的只是一片可以為她擋風遮雨的天地而已。
傅凌雲將此話學與明宗和宋修竹聽,他們也沉默了。這樣的感情,旁人難以評論是非對錯,只覺得瘋狂,太瘋狂了。彷彿他的世界裡,楚青若便是救贖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拼了命,耗盡了一切都想要抓在手裡。
半晌,明宗打破了沉默:“不管怎麼樣,這事情怎麼看都可疑。這樣,文遠,如今你閒賦在家,就先暗地裡查訪一下。如果查到什麼,先不要打草驚蛇,等候時機,然後一網打盡。”
傅凌雲額首,宋修竹則翹著二郎腿:“那是不是該從青若香囊一事,開始查起啊?”
哼了一聲,明宗看他一眼:“定是那曹永廉搞的鬼,不足為據,將他提來問問便是。文遠,讓徐叔去吧。”
“嗯,好!”傅凌雲和宋修竹站起來行過禮之後,退出了御書房。
回府之後,和楚青若說過這事情,和明宗的意思以後,他將徐勇叫進了書房,兩人在書房裡待了大半天,才見徐勇一人臉色沉重的走了出來,匆匆離離府。
楚青若聽了傅凌雲那日的話,得知了百里晟來了皇都城之後,進進出出便多留了個心眼,專叫康子躲在暗處留意,是否有人跟蹤她,或是企圖靠近她。然而,康子躲在暗處行事多日,卻是一無所獲。
一切就如平常一樣,一點不同尋常的事情都沒有發生,然而,楚青若心裡明白,太過尋常的日子,本身,就是不尋常。只是那人躲在暗處不做動靜,她,也是無可奈何。
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徐勇回來了。帶著一身的血腥之氣,滿臉沮喪的走進了傅凌雲的書房。
“爺,屬下辦事不利,那曹永廉……被人滅口了。”
傅凌雲吃驚。
那日,徐勇得了傅凌雲的命令,出了府便立刻帶上了一隊人,去南山書院將曹永廉帶回了答應審訊。
“你們幹什麼?你們憑什麼抓我?”曹永廉不停掙扎著,經過徐勇身邊的時候,怒目圓睜的斥問徐勇。
徐勇沒理他,只一揮手:“有話留著進去慢慢說,帶走!”
將曹永廉帶到炎虎軍大營的刑房中,兩名士兵將他按坐在一張椅子上,曹永廉看著周圍的刑具驚恐不已:“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姓徐的,我女兒可還曾經是你的主母,你敢這樣對我?你,你這是以下犯上!”
徐勇可不吃他這一套,冷笑著邊和他說著話,邊不停的從這個刑具選到那個刑具,彷彿在看哪個用起來更稱手,更有效率。“老爺子,你女兒可是楚家的夫人,可不是傅家的。而且他已經觸犯了王法,毒殺了少夫人的祖母,被看了腦袋,你自己說,這算哪門子的以下犯上?”
曹永廉語塞。
徐勇選定了一根用鐵絲、馬鬃和牛筋做成的鞭子,那在手中拗了一拗,又凌空揮了幾下,發出駭人的“咻咻”聲。
曹永廉頓時白了一張臉,額頭的冷汗滾滾,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抓我來就竟要幹,幹什麼?”
裂開嘴,呵呵一笑,徐勇搓著自己的大鬍子,將手撐在曹永廉做的椅子兩邊的扶手上,沉著聲音問他:“林國棟香囊裡的毒藥是你放進去的吧?那藥,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誰,誰是林國棟,我,我不認識!”曹永廉把頭一扭,死不承認。
徐勇抬手就是一鞭子,頓時抽的曹永廉“哎呦”一聲,捂著臉從椅子上滑了下來,伏在地上,老淚縱橫。“我,我真的不認識。我,我沒下過什麼毒……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你們,你先是害死了我女兒,現在又來害我?我,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可以,那也要先把事情交代清楚為止。交代清楚了,隨你做什麼鬼,找我們任何一個復仇都可以。”徐勇審過的犯人多了去了,這樣的詛咒對他可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