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楚青若這個賤人害了她兒子!
曹秀蓮像遊魂一樣,搖晃著身體替章贇寶草草的穿上了衣衫,喊過下人抬起了人,又遊遊蕩蕩的走下了樓。
這世上有很多的母親,都以為自己的決定是為自己的孩子好。都覺得自己為他做的決定,是決計不會害了自己的孩子。
殊不知,這樣的想法,本身便已經罔顧了孩子的需求。孩子需要的不給他,不需要的卻又一意孤行的替他做了主。
到頭來,若是這個決定做錯了,為這個錯誤的決定付出代價的,只有是孩子自己。
花廳裡,鴇母攔住了她的去路:“完事了。銀子呢?”
曹秀蓮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鴇母,那眼神彷彿是從地獄裡透出來的森森之氣,硬是把咄咄逼人的老鴇嚇得差點沒當場尿褲子。
“咕咚”一聲,一錠紋銀從她的袖子裡掉出來,滾在了地上。鴇母慌忙不迭的彎腰去撿。
“滾開。”兩個字冷冷地蹦出她的口,拂開了鴇母,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清晨,一個奄奄一息的少年,衣衫不整的被幾個人抬著,身後跟著一位蓬頭垢面,遊魂似的母親,神情恍惚走在冷清無人的花街上,嘴裡不停地喃喃著:寶兒,娘帶你回家……
就在曹秀蓮只顧著照顧自己心肝肉的時候,備受冷落的楚文軒被慶松苑的人請了過去。
一跨進慶松苑,“咣噹”一個價格不菲的青花瓷瓶就在他腳下碎成了無數片,顧不上心疼,楚文軒連忙上前幾步,跪在了老太太的房門前。
老太太由嚴媽媽攙扶著,站在門口的臺階上,抖著手指著他:“你,你,好你個楚文軒。我只道是你還未糊塗到底,有著幾分清醒。想不到你,你竟縱著那狐媚子把楚家幾代的清譽給敗了個乾淨!”
楚文軒一個響頭磕在地上,帶著哭腔說道:“母親息怒,兒子也不知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不知?當年我帶著你是怎麼一路走到這家主的位置上來的?你說你不知?那好,我來問你!何為不孝?”
楚文軒:“於禮有不孝者三,事謂阿意曲從,陷親不義,一不孝也;家貧親老,不為祿仕,二不孝也;不娶無子,絕先祖祀,三不孝也。然不孝有三,無後者為大也。”
“看來你的書還沒讀到狗肚子裡去!那我再問你,你與那曹氏成親多年,你可有出?”老太太胸口一伏一伏,氣喘吁吁的問道。
嚴媽媽接過老太太的話,說道;“老爺,你道你與那曹氏成親多年,為何她的肚皮一直沒有動靜?想必老爺只當是自己的身子出了問題,羞於啟齒,才會對那曹秀蓮加倍的憐愛吧。”
楚文軒老臉微紅,低頭不語。
“老爺可知,曹秀蓮進門後常年服用避子湯,喝壞了身子,是個啞炮,根本點不著。老爺,你,你的身子可是好好的呢!
她那麼做,是怕再生一個孩子出來分了章贇寶的寵,卻反而弄巧成拙,傷了自己的身子。!”
“我將寶兒視若親生……”
“好你個視若親生,既然你視他若親生,那你何不去拜了他章家的祖先做父母,為何還要跪我楚家的牌位,進我楚家的祠堂!”老太太大怒。
“母親!”楚文軒急呼。
“住口!這裡哪裡有你的母親!我老婆子可當不得你堂堂南山書院的楚山長這一聲稱呼!”
“母親息怒,兒子知道錯了。兒子當初也是想著那曹氏孤兒寡母任人欺凌,著實可憐。且她性情亦是溫良賢淑,善解人意才娶了她進門的。
可誰曾想,她千好萬好,卻在這教子上失了德行,這才釀下這辱沒門風的大禍來!
母親,兒子真的知道錯了,兒子以後一定嚴加約束管教,再不叫楚家門風受辱。母親,你就原諒了兒子吧!”楚文軒伏在地上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