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窩在被子裡,眸子裡有著星辰般耀著的光,她微微起身瞧了一眼緊閉著的臥室門,心裡有一絲絲的擔心。
像褚尉這樣的人,從來都沒有睡過沙發吧,也不知道能不能睡好。
其實對於最近發生的一切,她都有些應接不暇,感情這種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很複雜,之前的那五年,她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自己忘掉過去,甚至用設計來分散她對過去的那份執著,可她還是不得不承認,即使用了五年的時間,她也並沒有成功。
直到現在,她看到褚尉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的嘴角上揚,看他不舒服,會想要走近去照顧他,他的快樂會傳染給自己,悲傷也是。
她搞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怎麼了,她最不想要發生的事情,似乎正在一點一點慢慢滲透著,總有種感覺,她內心的那道防線,好像下一秒就會崩潰似的。
之前住在M國,她的房東是一對年邁的夫妻,奶奶喜歡拉著江綰談心,奶奶曾經說過:真正深愛過一個人的話,是沒辦法忘記的,往往只能靠對下一個人的愛來掩蓋住曾經的記憶,如果你真的想要徹底忘記他,首先應該學會把眼界放寬一點,把因害怕受傷而塵封的心開啟。
對於愛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她不知道奶奶的方法對於她來說是否有用,她只知道,從她離開褚尉到現在,從未想過去找一個人來代替他。
或許那就是她內心深處最不願承認的事實。
江綰沉了沉閃著光的眸子,從床上爬起來找了一個毯子。其實她想要努力著不去管他的,可她好像控制不住自己。
外面的沙發上好像沒有毯子,這麼睡下去,一定會著涼的。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躡手躡腳的走到臥室門前,悄悄的開啟了一條縫,客廳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江綰直起身子,想要憑著自己的記憶摸索著走過去,卻不料一頭撞在了褚尉身上。
兩個人的沉默,帶來的是兩倍的尷尬……
褚尉在沙發上難以入睡,準備偷偷溜進江綰的房間,卻不料剛開啟門,就被撞了個滿懷。
“額……給你毯子。”江綰的小臉在一瞬間變得通紅,如果不是現在天黑著看不清,她連尷尬的鑽床底的心都有了,她慌里慌張的把手中的毯子丟給了褚尉,“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了上。
而另一邊,蕭熠房間的客廳裡,弗蘭克剛剛坐下。
之前接待他和江綰,是公司必備的流程,他和蕭熠是多年的好友,所以一忙完手頭上的工作,便回來找他敘舊。
房間的燈光開的有些暗,不像是蕭熠的習慣。
“臨時聯絡我給你準備合作專案,也都是為了這個女人吧。”弗蘭克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沒跟蕭熠兜圈子。
前天星耀對幻夜的邀請函剛發出去,昨天蕭熠就給他發了傳真,京都帝苑一個家族企業,世世代代都在房產經濟這方面發展,無端進軍設計界,這讓弗蘭克很是不解。
但疑惑歸疑惑,朋友的忙還是要幫的,順手便把他加到了“星月”專案之中,以考察學習為目的,和設計團隊一起,入住法國一個月。
蕭熠笑而不語,似乎是預設了。
“你付出這麼多,她都知道嗎?”弗蘭克對朋友的感情生活似乎格外的關心,其實他倒是很佩服蕭熠這種態度,為了追一個女人,可以把國內的公司撒手一個月不管不問,他想這無論換了誰,都沒有這般的魄力吧。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我只要最終結果。”蕭熠的目光在牆上掛著的歐式鐘錶上摩挲著,看著指標在緩緩的挪動。
他從遇見江綰開始到現在,也有六年時間了,這麼多年他為了江綰做過什麼,其實早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他相信,那些她知道的不知道的事,已經慢慢變成為他們之間感情的基石,過程並不重要,他只要一個結果。
江綰最終會是他的。
“別怪我說話直,今天接待你們兩個,我看不出她對你有什麼意思。”弗蘭克習慣了不藏著掖著,他拿蕭熠當朋友,所以還是想提醒一下。
畢竟,在一個不可能的人上耗費時間,是誰都不想看到的事。
蕭熠聞宣告顯有些落寞,他在江綰身邊這麼多年,當然也瞭解自己現在的處境,江綰到底愛不愛他,或許放在以前,他會一直耿耿於懷,可現在的他不會了。
只要能得到江綰,讓她到自己的身邊,最大的障礙是褚尉,而不是這所謂的愛或不愛。
“我只是想給她一個月的時間,讓她好好考慮清楚。”蕭熠的手緊緊攥著,房間安靜得能聽見他骨節響動的聲音,他的目光從歐式鐘的表面上移開,眼神裡多了一份近乎狂熱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