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戒指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答案也就一目瞭然了。
許淮生看著手心中安然躺著的戒指,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徹底底地失去了她,並且再也不會擁有她了。他的內心痛到無法自拔,一個大男人說哭就哭,哭的不能自己。
坐在飛往S城飛機上的鐘意,拉下遮光板,調整了一下座椅,戴上眼罩。她並沒有睡著,雖然是閉著眼,大腦格外地清醒。她甚至能聽得清周圍傳來的細微說話聲,“看”得見陸俞川翻閱手中雜誌的動作。明明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她恍惚地以為,自己依舊還身處於虛幻之中。
夢還沒有醒,她依然在A市,躺在自己最喜歡的床上。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既然已經一刀兩斷,毫無瓜葛,在糾結著過去不放,是對自己的一種不負責!對他,更是一種不公平。
當她逐漸發現,自己對許淮生已經沒有感情,只剩下依賴的時候,她開始害怕,害怕自己欺瞞著他,害怕這段感情終將有一日會被陽光照射。這樣,她就不得不看到清楚內部腐朽的程度可怕到多麼令人心驚,心寒。
A市,
壓抑,陰沉了一上午的雨水,終於在中午來臨之際降了下來。暴風雨肆掠地侵擾著這個看似平靜的城市,帶來意想不到的災難。
許淮生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十一點半,是時候該離開了。他將門鎖好,鑰匙送還給了隔壁的房東阿姨,並囑咐她,裡面的物品他會找個時間來收一收,讓房東阿姨先彆著急把房子租出去。
房東阿姨連連應聲著,一臉擔憂地望向窗戶外面傾盆大雨,讓他回去時小心點,又說雨這麼大,乾脆留下來等雨小了再走。
許淮生疲憊地一笑,說了聲“再見”,大步走向電梯門口,按下快門鍵,等待電梯門開啟。
電梯門一開啟,裡面的人率先看到他,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朝他就是一拳,直接打在了下顎的位置。他踉蹌了幾步,緩緩後後退,直到後背貼在了冰冷的牆壁上,退無後路,許淮生這才看清楚打他的人是誰。
安樹渾身溼透,雖說樣子狼狽不堪地站在許淮生面前,周身氣場卻很強大,具有一定的威懾力。
他冷冷地看著捱了他一拳的許淮生,垂放在身側的手,早已握成拳,準備二次出擊。這一拳並未打到許淮生,他頭快速地往左一偏,逃過一劫。
拳勁直接從他耳邊擦過,打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許淮生抬手擦掉嘴角邊流出的血跡,半眯著眼看著對面虎視眈眈的安樹,他忽然想起了他是誰。
對方並未有就此放過他的打算,拳頭再次向他揮過來時,許淮生一把抓住安樹的手腕和手臂,一個過肩摔,將安樹摔在地上。
“趁我還沒有報警前,我想你應該冷靜一下!”許淮生一說話,牽動到下顎的傷口,疼的他臉色蒼白極了。
他皺了皺眉,一口吐掉口中的汙血,看著依然從地上爬起來的安樹,警惕心大作。
安樹根本不聽他的,他雙眼猩紅,面目猙獰的可怕,像個猛獸一樣朝他撲過來。旋即,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安樹一個翻身將許淮生壓制在身下,拳頭如雨點似的紛紛落在許淮生身上,又十分巧妙地避開危害處。
“許淮生!你竟然還有臉來!是你把鐘意逼走的,是你!你這個混蛋!”安樹控制不住情緒地朝他咆哮著,拳頭一樣沒落下地往他身上砸。
許淮生一個翻身將安樹壓在身下,拳頭悉數還給了他。他揪著他的衣領,看著幾近瘋狂的安樹,怒吼道:“是她自己要離開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也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
“如果你把她保護的很好,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安樹咬著牙,像是極力壓抑某種情緒,一拳揮向許淮生的腹部,“如果不是你,鐘意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是你,她將會開開心心地做她喜歡的是!可是現在,因為你,她放棄側自己喜歡的攝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在碰它!”
“你根本不夠資格愛她!”
許淮生怔在原地,是啊,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明明說過,要帶給她幸福,卻一次次將她推向懸崖峭壁,讓她獨自一人面對著風浪,承受著身體之外的壓迫力。
許淮生失神落魄地從地上爬起來,他說的沒錯,他不夠資格愛她,連她選擇離開,都坐了一個正確的決定。他一瘸一拐地走出電梯間,走進雨幕中,任由雨水將他渾身上下淋溼,血液混合著雨水從臉龐上流下來,讓他忘記了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