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績公佈那天,鐘意被迫又無奈地欲哭無淚點頭同意許淮生幫她補習化學。
如果他不是用威脅的方式,鐘意想,她這會子應該正和辛芮窩在操場的樹蔭下,戴著耳機,分享陳奕迅最新出的歌。
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等了一個多月,就盼著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安安靜靜地曬著太陽聽著陳奕迅的歌聲,此生也無憾了。
正所謂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就比如揪著她不放還私自佔用午休時間拉著她補習化學的人,內心毫無半點有愧與她正一本正經地給她講解化學題。修長的手指捏著筆桿,輕輕敲了敲桌面,將她遊神的思緒拉回現實中來。
“走神?”許淮生單指按壓著眉心,放下筆,拿起實驗桌上的試管,繼續做著剛剛沒有完成的實驗步驟:“我再重新來一遍,你認真看著。”
鐘意窘迫極了,小雞啄米似的忙不迭地點了幾下頭,又發覺他應該沒看到,輕“嗯”了一聲,集中注意力放在他做實驗的——手上。
慢慢地,注意力全然被那雙美到窒息的手給吸引了過去。
鐘意儘可能地遵循許淮生的“自然相處模式”和他相處,上課做到目不斜視地專心致志學習,下課做到對話不超過十句,對視不超過五次,不同行去食堂吃飯。
在外人看來,儼然是普通在普通不過的同學。哪能想得到,兩人竟然是男女朋友關係。
比男女朋友這層關係更讓鐘意臉紅的,就是他一臉壞笑地說“男朋友幫女朋友補習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時,語氣溫柔地直接擾亂了鐘意鎮定自若的心。
什麼“保持距離”“自然相處”“不公佈戀情”這些統統被她拋之腦後,沉迷於美色無法自拔,頭一點,直接同意了。
如今回想來,許淮生早就掌握了她的弱點,才會藉著她化學成績不理想,向班主任請求每天抽空一小時幫她補習化學,以此正大光明地“撩”她。
她本以為是許淮生上了她這條賊船,殊不知美*惑下她自己走上了他的賊船。
許淮生將試管放回架子上,微轉回身,便看到鐘意正一瞬不瞬地看著的手,被發現後眼底掠過一絲慌亂,而後故作鎮定地記下他剛剛做的實驗步驟。
他兩手撐在桌邊,身體往前頃了頃,眼梢帶著些許笑意,深深淺淺地望著她,聲音低沉:“有沒有聽懂?不會的可以問我。”
聽沒聽懂鐘意委實答不上來,說聽懂了吧他一定會讓她當著他的面做一遍實驗,對著他那張帥到窒息的臉魂都被勾了去,哪還能做的出來實驗。說不懂吧又不知道要問一些什麼……
鐘意合上筆記本,巧妙地遮掩覬覦許淮生做實驗的樣子而一時衝動忍不住畫了張他的肖像,單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大致都聽懂了,應該沒有什麼不會的了。”
“‘沒有’?”許淮生微眯了眯眼,頭朝鐘意壓近了些,卻在即將觸碰到她粉嫩嫩唇瓣的那一剎那有理智地及時停了下來。許淮生撐著桌子角邊的手指微微收緊,不斷地在心裡告誡自己,他不能再有下一步動作了。
明顯越了雷池半步,再有動作,他想,一定會把她嚇跑的。
鐘意呼吸一滯,緊跟著跳漏了半拍的心臟劇烈地在胸腔內上下跳動著,如打鼓聲不絕於耳。放在桌下的手不由緊握成拳,臉頰紅的發燙,一直蔓延到脖子,恨不得立馬找個地洞鑽進去。
許淮生睫毛很長,如蝶翼般輕掃了一下她的臉頰,他閉了閉眼,在睜開時眼底清明一片,冷靜和理智瞬間佔據他整個大腦,控制著他的思想和動作。
“鐘意。”低喃一聲,清淺的呼吸撲灑在她發燙的臉頰上,鼻間籠罩著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嗯。”鐘意迎上他的視線,儘管整個人看起來紅的像只熟透的小龍蝦。
許淮生薄唇微抿了抿,唇齒間溢位低低淺淺的笑意,在她耳畔邊蔓延開,如沐春風三月。他抬起手,指腹輕掃過她的眉眼,指尖留下一陣溫熱,鐘意臉上的熱度又增添了幾分。
他撩她的時候,似乎格外不費勁啊。
…………
辛芮端著兩杯聖代來犒勞午休時間還要泡在實驗室,用生命在學習的鐘意,陳詞總結了一大堆,剛脫口而出幾個字,“鐘意,我帶了你最愛吃的……”一推開門,看到眼前曖昧的景象,餘下犒賞的話語硬生生地卡在喉嚨裡,憋了好大勁才嚥下去。小臉一紅,趕忙捂住眼:“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哈哈……哈哈哈……”
“辛芮,其實你誤會了。”鐘意尷尬到無地自容,欲哭無淚道。蒼白無力的解釋也只是徒增辛芮的誤會“桃色”程度的深淺,更像是在欲蓋彌彰掩飾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