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應,也懶得與她對視。
安樹對阮阮的態度,永遠都是這麼冷冰冰,毫無溫度可言。
即使被他潑了冷水,阮阮也依舊不退縮,繼續保持著給人留下好印象的笑容,目光灼灼地凝視著他。
鐘意握著筷子的一頓,只覺得耳邊響起來的聲音太過熟悉,她微抬起頭,視線隔著碗內騰起的盈盈熱氣看向對面,剛好對上阮阮明亮的目光,笑意登時從唇邊蔓開。
“阮阮。”
這個穿著十分搖滾朋克的女孩,給了她深刻的記憶。
阮阮揚起手,揮了揮,眉眼半彎,“鐘意。”
“這麼巧,坐吧。這麼晚了,就你一個人?”鐘意放下筷子,偏頭看了看攤外路上,空無一人。橘黃色路燈映照著青石板路,投下淡淡光圈,顯得有些寂寥。
“不是,和朋友一起的。”阮阮拉開安樹對面的椅子,坐上去,手臂放在桌沿上,與鐘意淺談著:“剛從美食節溜達一圈,從這路過,正好碰上了你們。”
鐘意點點頭,這條街的附近也是前不久新建了條美食節,她去過幾次,不同於那邊的熱鬧非凡,後巷這裡可謂是寧靜的很。
“吃飯了嗎?”鐘意追問了句非常白痴的話。
“嗯。吃了。”阮阮單手托腮,看了眼鐘意碗裡吃了大半的餛飩,嘿嘿一笑說:“不過也沒怎麼吃,都還沒填飽肚子。”
鐘意登時明白她的意思,對著正忙活的老闆喊了聲:“老闆,再來一碗餛飩。”
阮阮就這樣託著腮,目光毫不避違地直視著對面的安樹,她總能挑起各種話題,有關他的任何話題,卻總是被安樹冷漠的態度給熄滅,也澆不滅阮阮的熱情。
鐘意默默地看了眼兩人,完完全全地被他們無視,刷不出存在感,更別提能加入阮阮逆向思維的話題中。她端起碗,喝了口湯,驅驅身上的寒意,然後埋頭吃著碗內的餛飩。
阮阮抬手摸了摸鼻子,看著對面安樹面無表情的臉龐,頗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終是沒了耐心,“喂,你好歹給點反應行不行?!”
“你安靜點!”安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聲音中疏離的意味明顯極了,他在刻意壓下怒意,眼神卻出賣了他。
安樹本就不喜與人親近,把控關係程度也分外有度,在他的定義中,阮阮是被分類為“陌生人”,認識但不熟,更沒必要浪費時間交談下去,只會給對方徒增煩惱。
鐘意卻是個例外。
從一開始搶奪他的玩偶,到天天欺負他,再到兩人結束“戰爭”,那個時候,鐘意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走進了他的世界中,並長此駐紮下來。
安樹不能像對待鐘意一樣在去對待其他女生,他做不到,也不願意去做,在他心裡,只要有鐘意就足夠了。
老闆上來一碗熱騰騰的餛飩,及時地打斷了兩人之間凝結的氣氛,鐘意始終保持著低頭吃飯的姿勢,雖留意著餐桌上的變化,卻也忽略了阮阮熱情的程度,以及安樹的容忍限度。
她不禁暗想,安樹這輩子碰上阮阮,也算是個挑戰了。
“讓我安靜可以,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阮阮又怎會聽不出安樹刻意壓下的怒意,便更加的變本加厲起來。
安樹:“……”
“咳,阮阮,餛飩就是要趁熱吃才好吃,不信你嚐嚐。”鐘意微抬眸,瞄了眼面無表情的安樹,依然是從他皺著眉頭的動作中解讀出了他現在的心情,十分火大!
為了不讓事情最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她適才地站出來制止。
“鐘意,這週六日你有空嗎?”阮阮笑眯眯地看著她,心思儼然從安樹身上轉移到她身上,“我這裡剛好有三張海洋館的票,就在本週六日,一起去看吧。”
鐘意皺眉思考了一會,週六日她完全是脫不開身,複習刷題做作業一大堆事,每每趕到休息日就格外地多了起來,弄得她頭昏眼花,時間上都不夠,哪還有什麼精神出去玩。
“不了,我還得複習。”
“啊……”阮阮一臉失落,精神十足的小姑娘瞬間萎靡不振起來:“一定要拒絕的這麼直白嗎。你可以邊複習邊看海洋生物,怎麼樣。”
鐘意搖了搖頭,這次明顯沒有任何猶豫:“我真的去不了,抱歉。”
“好吧。”阮阮無力道,拿起筷子開始吃著餛飩。
整個餐桌,又陷入了長久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