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半,鐘意準時醒來,躺在床上做了許久的思想鬥爭,最後慢吞吞地爬起來洗漱,吃過早餐,也才八點不到。
剛經歷過昨天的事,鐘意徹底的對陸俞川失望至極,路轉黑!加之他今天就走了,大仇都還沒報呢總覺得自己虧了點,和鍾母鐘父打過招呼,搭乘公交車去了大院。
阮雨禾本還有些依依不捨陸俞川過會就離開了,眼眶微紅,看到鐘意來,立即喜笑顏開地迎上她,並十分關懷地問她熱不熱?渴不渴?
鐘意接過間姨從廚房端來的綠豆湯,喝了一大口,暑熱頓時消下去了不少,又喝了幾口,將碗遞給間姨,先陪著阮雨禾說了幾句話,在去找陸俞川算清賬。
鐘意毫不留情地踹開陸俞川的房門,他正盤膝坐在地上,面前擺滿了各種衣物和一些生活用品。聞聲,也只懶懶地抬了下眼皮,眼風掃了她一眼,整理物品的手也絲毫不懈怠。
鐘意撿了個空位站著,雙臂抱胸居高臨下地斜睨著他,帶著審判似的口吻:“你昨天跟辛芮說了些什麼話?”
陸俞川不疾不徐地往箱子裡填著衣物,漫不經心地反問道:“說了好多,你想知道哪些話?”
“陸俞川——!”鐘意的急脾氣一下子被點燃了,踢了一下腳邊凌亂的衣物,指著他,出聲斥責:“你知不知道,你最讓人討厭的地方永遠都是對待事情漫不經心的樣子,散漫極了!我問你,你到底和辛芮說了什麼!她昨天哭了好久,眼睛都哭腫了……為了你這種人……”
“我說——我根本就不喜歡她。行了吧。”陸俞川從衣物中抬起頭,平靜的雙眸裡毫無波瀾,語調輕緩,縱容著鐘意的小脾氣。
“這就是你的理由?!呵。”鐘意冷嘲地勾了勾唇角,踢開腳邊的衣物,走到陸俞川身旁,半蹲下身,學著他的語調:“你明明知道辛芮從很早之前就喜歡你,既然你不喜歡她,又幹嘛留給她念想,一次次給她希望,到最後你又親手打碎她的希望……”
“你根本就不懂。”陸俞川微不可聞地蹙了蹙眉頭。
“那你懂辛芮她此刻的感受嗎!你把她傷的那麼深……她變成這個樣子,全都是你害的。”
“……鐘意!”“碰”的一聲,陸俞川將箱子合上,單手撐在箱子上,語調不在輕緩,多了幾分不耐煩:“你想發脾氣我不管你,但請你出去。我看你你就是被熱昏了頭,需要冷靜冷靜!”
“陸俞川,你真讓我覺得討厭!”鐘意站起身,又不解氣地踢了一腳他的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到門口,賭氣道:“你最好永遠也別回來!”
鐘意生氣地下了樓,滿臉怨念。阮雨禾見狀,小聲地問道:“和俞川吵架了?”
鐘意搖搖頭,豈止是吵架這麼簡單,她都想動手打他了。最好把他打的鼻青臉腫破了相,讓他以後還頂著這張臉禍害單純小姑娘。
阮雨禾輕聲嘆了口氣,“待會我好好說說俞川,讓他給你道歉。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欺負妹妹。”
鐘意也不敢太過逾越,斂了眉目,乖巧地點點頭,又陪著阮雨禾喝了會茶,直到出發的時間到了。
鐘意坐的是大院送陸俞川到火車站的車,阮雨禾坐在前頭,開車的是周叔,鐘意和陸俞川並排坐在後面,頭各自往車窗外一偏,誰都不理誰。
車子在火車站外臨時停車場停下,周叔下了車,從後備箱取出陸俞川的行李箱,交到他手裡,“記得給家裡常打個電話。”
陸俞川拍了拍周叔的肩膀,看著他日漸花白了的頭髮,眼眶微微溼潤了些:“周叔,你以後也得好好保重身體。”
周叔朗聲笑了笑,“給司令再開幾年的車,不成問題。”
那邊,鍾父鍾母也駕著車趕來。
陸俞川先看到從車上下來的鐘父,做了個標準的軍人敬禮,“姑父!姑姑!”
鍾父樂呵樂呵地擺了擺手,“好小子,一眨眼都長這麼大了。”
“姐,姐夫你們來了。”阮雨禾笑著牽起鍾母的手,“外面太熱了,我們去裡面坐會。”
一行人熱熱鬧鬧地走進火車站內,在大廳休息區坐了下來,閒聊著,等待陸俞川那班火車的發車時間到點。
自始自終,鐘意就好像融入不進去這個大家族一樣,對誰都是愛答不理的態度,提不起多大興趣參與他們的話題,一心想著扭頭走人。
好在陸司令公務纏身走不開,不能來車站送送陸俞川,如果陸司令在,鐘意就算有十個膽,也不敢在陸司令眼皮底下耍脾氣。
別說耍脾氣了,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