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馬路邊上站了將近半個小時,一輛打著遠光燈的車由遠而近地緩緩停靠在了兩人面前,車燈依舊亮著,副駕駛位上的車窗搖了下來,從駕駛位上探來一個人頭,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了兩人一眼,問:“小姑娘,上哪?”
鐘意登時起了警惕心,先是將計程車的顏色暗暗記在腦中,又裝作和司機說話,趁機記下司機的長相。口袋裡握著手機的手,都不自覺地收緊了些:“XXKTV,順路嗎?”
半夜凌晨一點半左右,兩個未成年在馬路上打車,不被當成精神病就要當心在他們面前停下來的計程車以及黑車,誰都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到。
司機按了下打表,收回身子:“順路,上車吧。”
鐘意和安樹相對視了一眼,確定就這輛計程車後,鐘意上前一步開啟車門,等安樹坐上車後鐘意最後一個坐上車。
計程車很快在KTV門口停了下來,鐘意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怕等她出來時又很難打到車,便對駕駛位上的司機說道:“大叔,麻煩你能稍等一會嗎?我進去接個朋友就出來。”說著,鐘意從隨身攜帶著的錢包裡掏出車費遞給司機大叔,表明自己是個很守信用的人:“大叔,車費您先拿著,多出來的就當我預約一下。”
大叔也是個和氣的人,堅決現在不收車費,等她接完朋友出來,到達目的地了在一塊結了。
鐘意也沒推讓,收回車費放進錢包裡,甜甜地笑了笑,“謝謝大叔~”
下了車,鐘意掏出手機給陸俞川發了個訊息,告訴他她已經到了KTV門口,讓他把醉酒的許淮生給送出來,計程車還在等著呢。
不一會,陸俞川回了訊息,發給她的是包廂號碼,除此之外沒了多餘的文字點綴。
鐘意收起了手機,扭頭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安樹,說:“進去吧,他們人在裡面等著呢。”
安樹跟在鐘意身後,看著她輕車熟路地摸到了陸俞川包廂所在的走廊,忍不住腹誹,她到底來過幾次這種地方?怎麼跟進網咖一樣輕鬆自在。
鐘意看著門上一個個號碼,在看到熟悉的數字後停下腳,剛準備開啟包廂的門,結果門被人從裡面開啟,探出半個身體。
“來了。哈,後面還跟著小跟班。”陸俞川笑著看了鐘意一眼,視線瞄到站在鐘意身後的安樹後,頭微往後轉了一下,後半句明顯提高了些音量,似乎在對裡面的人說。
隨即,陸俞川將半扇厚重的玻璃門開啟,扶著微醺的許淮生走出來,“阿生就拜託你安全護送回家了,路上注意安全。”
陸俞川剛鬆開手,許淮生還未站穩身體,腳下踉蹌了幾步跌跌撞撞的直直朝鐘意栽來。好在鐘意反應迅速,伸出手扶住許淮生的雙臂,奈何對方太重,鐘意雙臂承重力有限,手肘一彎,許淮生整個人栽在了她的懷中。
“許淮生……”
鐘意的心登時跳漏了半拍,臉頰也慢慢浮現一抹緋紅。鼻間緊挨著他的頭髮,意料之外他身上並沒有聞到令人反感的濃重酒氣,反而帶了點清淡的果酒香氣,調皮地鑽入鐘意的鼻腔中。
“你來啦……”許淮生低沉且帶有磁性的嗓音在鐘意耳畔響起,撥出的溫熱氣息不斷撲打著她的耳垂,溼潤潤地,更讓鐘意的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好在這種“曖昧”姿勢只停留不到半分鐘,懷抱當即撤離,既不會給當事人造成尷尬,又不會讓別人想入非非。
鐘意迅速低下頭,調整了一下呼吸,眼角餘光瞄著許淮生,腦中卻蹦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她在許淮生身上只聞到果酒的香氣,雖然也摻雜著幾分酒精的氣味,但這種酒精度數難道也會醉?
許淮生微蹙著眉,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眉心,在走廊白熾燈的照射下,白皙的手更加接近透明狀。
“安樹,麻煩你幫我一把。”鐘意上前幾步攙扶住許淮生的手臂,微側頭看向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安樹,突然有些後悔說出請他幫忙的話。
安樹根本不喜歡觸碰陌生人,甚至可以說是反感。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鐘意話音剛落下,安樹邁開腳朝她走來,取代她的外接攙扶著許淮生的手臂,離開走廊。
上了車,三人擁擠在後座上。許淮生坐在左側靠車窗位置,安樹坐在右側,鐘意最是辛苦,夾在兩人中間。
鐘意報了許淮生家的地址,車子發動駛離KTV,她暗鬆了一口氣,一放鬆下來,全身的筋骨也好似散了架似的。
於此同時,一輛同他們相反的私家車在KTV門口停了下來,左側車門開啟,顧唯從車內下來,關上了車門徑直走進KTV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