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樹,新聞上說今晚八點半會有流星。”鐘意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上正播放的新聞,右手還捏著雜誌一角正準備翻頁,就被正播放的一則新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而後提高了音量對廚房裡的安樹激動地大喊著:“流星啊!安樹我們今晚就去看吧!去看吧!”
安樹拿著土豆的手一頓,微微直起腰,慢慢度著步子走出廚房,視線從電視上播放著的新聞輕輕掃過,將手中的土豆扔給鐘意,語氣不鹹不淡地說:“你要是真沒事做,還不如幫我削個土豆。”
“……” 鐘意被他弄的有些無語,剛剛燃起的熱情也被他消滅的一乾二淨。
“不過,你這麼想看,那我就勉為其難地陪你一起去看算了。”安樹微轉過身,唇角勾起,語氣裡帶著滿滿的無奈。
“不巧了,我又不想看了。”鐘意拿起茶几上放著的兩個土豆,從安樹身旁越過徑直走進廚房內。
安樹微怔了一下,卻也很快回過神來,扭頭看了眼還開著的電視,新聞早就換成了別的,內容有些枯燥。
但在安靜的傍晚,卻顯得有些……溫馨。
鐘意半蹲在垃圾桶邊,一手拿著土豆,一手拿著削土豆用的刀,動作熟練地將土豆皮去掉,然後將削好的土豆放進玻璃碗裡。
安樹站在廚櫃前,一側門被開啟,從裡面找到了一小包咖哩,袋口已經開啟過了,明顯是吃剩下的,然後被鍾母放在了廚櫃裡今天被他翻出來。
“晚飯吃雞肉咖哩飯如何?”安樹看著咖哩包裝上的生產日期和保質期,確定沒有過期後,詢問鐘意的意見。
“唔,你是主廚你說的算。”鐘意端著清洗好的土豆放到流離臺上,嘴上雖然說著聽安樹的,腳步卻很誠實地走向冰箱旁,伸手開啟冰箱門,快速掃視著冰箱內有沒有雞胸肉。
上下都看了遍,就差翻個底朝天,愣是沒找到半點雞肉的影子。
啊,她的咖哩飯難道就這樣飛走了。
“雞肉沒了?”安樹趁著剝洋蔥的空檔湊過來,望著半空蕩著的冰箱,就是沒有雞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內。
一副“雞肉是不是被你偷吃了”的表情深深凝望著鐘意,十分淡定地說:“要不然再去超市買回來,時間上還來得及。”
“誰去?”鐘意合上冰箱門,微倚靠在冰箱上,仰著頭問安樹。
畢竟這種挑戰體力的跑腿活,總要慎重抉擇一下才行。
安樹:“……”
兩人靜默了一會,異口同聲道:“你去!”
“要吃的晚飯是你提出來的,應該由你去。”鐘意決定,發揮她死皮賴臉毫無人性的精神,將跑腿的活推卸給安樹,“買食材這種事,還是由你出馬比較好。一來是能買到新鮮的肉,二來也能鍛鍊身體。”
卻沒想到安樹竟比她還要邪惡,神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我出人又出力,你什麼也不做就等開飯好意思嗎。還是你去最合適,彌補一下你的內疚感。”
鐘意:“……”
鐘意:“乾脆這樣好了,我們石頭剪刀布,輸得人去。”
第一局,鐘意的剪刀慘敗安樹的石頭。
“三局兩勝,還有兩局。”她都已經發揮了“不要臉”的精神,何懼耍賴皮。
安樹微勾了勾唇角,“好。”
第二局,鐘意僥倖贏了安樹一局。
第三局……
鐘意又一次慘敗給了安樹。
“願賭服輸,可不許耍賴皮了。”安樹看著鐘意垂頭喪氣的樣子,心情大好,連唇角上揚的弧度他都未曾察覺,尾音上挑,似乎連刻意壓下的情緒也都被拋之腦後了。
“怎麼會呢,姐姐我可是信守承若的人呢!”鐘意抬起頭,微微一笑。心想,怎麼說得好像她剛剛耍過一次賴皮似的,她這麼正直的一個人。
安樹似乎早有準備,從腰間繫著的圍裙口袋裡掏出一張購物清單遞給鐘意,彎唇笑笑說:“反正你都要去超市,順便把這幾樣東西也買了。”
鐘意接過購物清單,看著上面手寫的草書字型,不由得暗自讚歎安樹的字越來越好看了。
可當她看清購物清單上要買的食材後,抬起頭看了安樹一眼,表情相當驚恐:“你確定我一個人能提著走回來?”
安樹簡便地將略有些凌亂的流離臺稍稍整理了一下,解下腰間繫著圍裙,邊走出廚房邊說:“我就知道你一個人肯定不行,所以我和你一起去。”
走到玄關,安樹停下腳,拿起衣架上掛著的黑色大衣套在身上,彎下換下腳上的拖鞋。
等他換好了鞋子,回頭看著還傻站在原地不做任何反應的鐘意,耐心催促著:“再晚一分鐘,可能連菜葉子都不給我們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