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推開,江清橋引著身後之人進來,“清時,你看誰來了!”
沈乃清連忙站起,最前方那個長著一雙桃花眼的江小舅拿著錦盒過來,眼中盡是寵溺之色,凌厲氣息變得柔和。
“哎呀小清時長大了,可還記得小舅?小舅可從邊疆給你帶了禮物過來,這是你舅母親手縫的衣裳,莫嫌棄,拿著。”
沈乃清連忙接過,“不嫌棄不嫌棄。”
“舅舅一路舟車勞頓,先坐下用膳。”
江大舅則拿了一個小錦盒遞過來,話十分的簡短,“你姐姐給你的。”
“她等你回去。”
大表哥江清辰怕沈乃清誤會,溫笑著替父親解釋道,“他是說江家恢復清白之名,就帶你回江家,你表姐早早為你收拾好了房間,就等你過去了。”
“我知道。”沈乃清十分明白兩位舅舅的脾性,大舅舅乃是江家家主,從軍最久,向來都是寡言內斂。
小舅舅則是個和善隨性之人,江清橋的性子便是隨了小舅舅,至於大表哥嘛,笑面虎一個。
江家能短時間從泥潭爬起,大多都江清辰的功勞。
江家人知曉翻案一事都是沈乃清謀劃,提及此事甚是感動欣慰,一家人和和樂樂吃了頓團圓飯,這才準備離開。
上馬車之際,江小舅讓江清辰送沈乃清回府,拉著江清橋道要見見老朋友,待會回府。
馬車內,江清辰同沈乃清下著棋,
“顧家皇后一案結局怎麼樣了?”
“聖上光明正大袒護右丞及皇貴妃,顧家沒法子只能吞了這苦果。”
江清辰輕輕嗯了一聲絲毫不意外,“左丞怎麼樣了,我特意搜了不少證據,進展如何?”
“已經被聖上勒令不準上朝,等候查明。”沈乃清想了想道,“左丞一直小心翼翼,怕是要熬一熬。”
“無妨,江家等得起。”江清辰不在意道。
馬車在府門口停下,沈乃清見江清辰不打算下馬車的樣子,疑惑道,“大表哥還要去哪?”
“你還在府中等著,哥哥去接你舅舅們,他們早年習武,我擔心那位老朋友受不住。”
沈乃清覺得這話裡還有一番意味,可是江清辰已經放下了簾子,馬車逐漸遠去。
“奇怪……什麼老朋友,這麼迫不及待要去見見……”
青衫女子嘀咕著往院子裡走去,不遠處的小巷,黑衣人轉身離去。
夕陽遲暮,本該是回家用膳的時辰,沈侯府門口卻聚滿了人。
氣派的大門被當做靶子,佈滿了利箭,還有箭羽不斷的飛釘而入,沈府的大門根本不敢開啟,生怕門一開便被一箭穿心。
而門外不遠處,長著一雙桃花眼的青年一手一包箭囊,分遞給左右兩位中年人,嘴裡還叨唸道,“爹,大伯你們別用完了,我還沒上手呢。”
沈家老夫人和沈二爺迫不得已從後門走出來,家僕費力的推開一層又一層的圍觀群眾,終於走到門口。
“你們給我住手!”老夫人滿目惱怒,“知不知道這是哪裡,敢來我沈府門前撒野!”
沈二爺看見兩道略熟悉的側影,心裡咯噔一下。
江大舅和江小舅手未停,江清橋抱著箭囊朝老夫人笑眯眯道,“原是沈家老夫人啊,這中氣十足的樣子當真是硬朗啊。”
看著沈二爺欲退離的身影,江清橋揚高了聲音,“喲這不是我姑父嘛,多年不見,身體如何,吃得香睡得好嗎?”
姑父?
百姓們心中有了猜測,聊得越發熱切,老夫人閃著精光的眼睛一眯,滿是狠戾。
“原是被聖上趕出上京的江家啊,怎麼,要飯要到我沈家門前來了?”
“咻!”一支箭狠狠射在老夫人跟前,嚇得老夫人臉色一白。
江大舅松弓收勢,輕蔑道,“廢話真多。”
江大舅將弓箭丟給江清橋走上前,他征戰沙場數年,滿是鐵血之氣,一雙眸子投過來似是帶著殺意一般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