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乃楓正要探頭瞧瞧他在看誰,便見他回頭,“我信你的話。”
“嵩哥哥你終於信我了,我怎會對你說謊,我私下對沈乃清動手只是不願她嫁……”
她還沒來得及綻出笑意,便聽他道,“但是日後你絕不許再動那些小心思,老老實實在王府養胎。”
沈乃楓聞言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點了點頭,滿心的幸福感,連男人口氣中的不耐和冷然都未察覺。
“那嵩哥哥我們回家吧。”
而府門口沈乃清則掀開了馬車簾子,對裡面的江清橋道,“小表哥你且先回府,我與君姑娘在外逛一會再回去。”
“那你替我寫信求大哥。”
江清橋坐地起價,沈乃清無奈的答應下來,他才叫馬伕啟程離開。
“酒兒可否問清時姐姐一個問題?”
看小姑娘滿臉好奇之色,沈乃清眉頭輕挑,不緊不慢的走著。
“你說,何事?”
“清時姐姐同顧家那位冷麵小公子十分相熟?”君酒兒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放著光,臉上一左一右寫著八卦二字。
“上次姐姐落水,他毫不猶豫便救了你,對你家還熟門熟路的樣子,今日你又來鴻川王府,據我爹說那冷麵小公子是受了傷,清時姐姐來探望定與他關係不錯。”
“冷麵小公子?”沈乃清回想顧亭年那冷清的神色,竟覺得十分貼切。
她想了想道,“我們算是……彼此有求,利益關係。”
“唔,好吧。”君酒兒勉強信了當事人的話。
隨後興奮的拉起她的手,加快了腳步,“清時姐姐走走走,我帶你去一個寶藏鋪子,他家首飾可精緻新穎了,掌櫃的十分低調,還是個姑娘呢!”
沈乃清極少遇到君酒兒這種開朗活潑的人,便任由她的心意,最後尋音和君酒兒的侍女捧著一摞錦盒,終於等到了兩人告別之時。
沈乃清才走出沒多遠,身後小姑娘高聲道,“我改日再去找姐姐,姐姐可要在府上等著我啊!”
君酒兒的侍女騰出一手拉了拉她的衣角,無奈道,“姑娘別叫了……該回府了。”
回到城南小院,尋音放下那大大小小的錦盒,胳膊發酸,“這君姑娘當真熱情啊……”
沈乃清將東西一一歸置好,才淺笑道,“她的性子我十分喜歡,溫室裡的花朵,連根莖枝丫都是乾淨純善的,令人不捨得讓她沾染半點汙濁。”
“若夫人還在,姑娘也該是同君姑娘一樣的性子,唉……”
“遺憾什麼,我這樣也未曾不好,被磨平了稜角,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為之努力。”
沈乃清不在意道,看一眼錦盒中那通透潤澤的玉鐲,她遞給了尋音,往日冷清的眉眼染上了溫婉的笑意,帶著絲絲寵溺。
“喏,小花朵,這是給你的。”
“這掛墜等虹鷹回來給她,她善用劍,當做掛件也不錯。”
聖上遇刺的訊息終是傳了出去,可查了許久也不知那幫刺客從何來而,倒是皇后娘娘的傷竟與前朝的右丞有關,連帶著右丞之女皇貴妃也被皇上責罰禁足。
鴻川王府,易閣樓。
顧家兄弟自進門,便一直聽顧王爺怒不可遏的宣洩不滿。
“皇后和亭年的傷至今未好,皇上他竟只不輕不重責罰了幾句右丞,讓他反省數日便草草了事!”
“還有那皇貴妃,禁足三月,她膽敢謀殺皇后,只是讓她禁足,聖上這心偏到了何處,當顧家都是傻子窩囊廢不成!”
看著父親盛怒之色,顧亭年淡淡垂了眸眼,“我入不了朝堂,大哥僅是禁衛軍副統領,聖上早已將心思大大方方攤開在太陽底下了。”
顧亭川聞言,眸光深看了一眼沉著平靜的顧亭年,順著他的話道,“小年說的對,父親,顧家已經被聖上擠兌到無路可退了,前些日子的皇貴妃的封旨,何嘗不是聖上對顧家最後的示威。”
“兒子……”顧亭川將身側那把劍輕輕放在書案上,朝顧王爺拱手,“兒子打算請辭副統領一職,不再為官。”
一旁,一襲墨色衣袍的青年食指輕叩著桌面,分明極淺的動靜,此時如警鐘一般響在顧王爺耳邊,房中氣氛凝重而冷然。
顧王爺吐出一口濁氣,“顧家女必為後這一預設之事看似困擾了顧家許久,亦是阻撓了皇室數十年不止,顧家早已是皇室的眼中釘,肉中刺。”
“罷了罷了,顧家……認命了。”
時令樓,沈乃清一襲淡雅溫婉的青裳,坐在廂房中等候,不一會聽得幾道雜亂的腳步,她下意識挺直了腰,眼中微微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