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髮到底是回不去了,”四喜抹著淚,“曾經主子的頭髮又黑又滑,摸上去比那緞子的手感還好,也不知道是怎麼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我是知道的,”一直沉默的聽四喜和白露說話的芳杜若忽然開了口,“慕容公子身故當天,阿喜就一|夜白頭了,是我親眼所見。”
“滿頭白髮,怎麼可能?”四喜不敢相信,“那之後主子的頭髮一直都是黑色的啊。”
“那是因為我送了她一頂假髮做賀禮,當日她成婚梳妝時你們都在,不記得了嗎?”
四喜和白露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四喜懊惱不已:“我好糊塗,那時我竟然沒有發現。”
“你不必自責,”芳杜若又道,“是她鐵了心的不想讓你們知道,不想你們為她擔心。”
“對了,我多次聽你們提起雲夫人,她是誰?”
白露便將自己知道的關於雲秋君的一切都告知了芳杜若。
芳杜若聽完,眉頭一皺:“這麼說,是她藏了阿喜三年?”
“算不上是藏吧,”白露道,“畢竟景喜失去了記憶,根本就想不起來還有我們這些親人朋友。”
芳杜若淡淡勾起唇角:“我怕沒這麼簡單,我要去會一會那位雲夫人。”
一旁的祥雲立刻道:“我也要去,我要去見我娘。”
芳杜若抬手在祥雲的肩頭輕輕拍了拍:“你剛回來,還沒見過你爹,先去見你爹吧。等我把事情全都弄清楚再帶你去見你娘也不遲。”
祥雲這兩年來多跟著芳杜若,見識了許多,也經歷了許多。
芳杜若於他而言是師父,是長輩,是很重要的親人,他對芳杜若很是敬重。
照理說祥雲不該忤逆芳杜若的意思,可是他心心念念想了三年的孃親此刻就在另外一條街的宅子裡住著,他不能不去。
祥雲站著沒動,倔強的不肯走:“芳叔,我爹還在軍營沒回來,我就要去見我娘,我要問問她還記不記得我!”
“就讓祥雲去吧,”白露和四喜都支援祥雲,“或許見到祥雲,她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但芳杜若總覺得那個雲秋君不是省油的燈。
不然四喜不至於到現在都未曾見過阿喜的面。
芳杜若不想祥雲去了被刁難或是失望而歸,她打算自己先探探路,所以走的時候並未知會任何人,而是隻身前往。
…………
芳杜若很快就見到了雲秋君。
在芳杜若看來,雲秋君倒是年輕貌美,非常年輕貌美。
不過她雖看似柔和,眉宇間卻隱含著淡淡憂愁,一看就知道是心裡裝了很多事的人。
這樣的人,往往心思深沉。
芳杜若不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寒暄過後,芳杜若自報了家門,隨後便道明瞭來意。
“我來是想見見阿喜,另外還想了解一下過去三年她是怎麼過來的,不知道雲夫人能否替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