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一正守在二門外,一見到她回來,立刻就轉身進去了。
雲秋君一見他這般表現就知道‘他’必然是已經等在房間內了,於是便加快了腳步。
“暮雪,”雲秋君見到景熹,笑著走了過去,“你怎麼還在房裡,簇錦呢,沒有叫廚房給你準備晚飯嗎?”
“已經備下了。”景熹一個人在房中枯等了許久,原本是有些不悅的,不過他見雲秋君待他還如同往常一樣,心中也就舒坦了許多。
便和顏悅色道:“已經備了,不過我想和你一起用晚飯,所以就叫簇錦出去尋你了,怎麼你們沒在外頭碰上?”
“沒有,許是走岔了路。”雲秋君溫柔的解釋著,“我今天繡了一上午的花,覺得煩悶,就出去走了走。不知不覺走到了光普寺,就進去上了一炷香。”
“原來是去了光普寺,下次你再出去記得和人說一聲,免得我回來找不到你。”
“那也不好說,”雲秋君道,“我原本只是打算在讀書閣走一走的,沒想要去光普寺的,結果鬼使神差的就去了。”
“好,”景熹淡笑著執起了雲秋君的手,向來待人凌厲的眸子裡蘊著淺淺的溫柔,“你逛歸逛,但是不能不吃飯。”
雲秋君看了眼兩人疊在一起的手,猶豫著,但並未抽回,而是回握了‘他’的手:
“今天中午多吃了一碗飯,晚上實在是沒有胃口,不想吃了。”
“那怎麼行!”景熹皺眉,不容置喙道,“我要你陪著我,哪怕你隨便吃幾口菜也行。”
看著這樣的‘他’,雲秋君面上不禁露出個笑來:“你總是這樣,事事都要我聽你的。”
“自然,”景熹理所當然的說,“出嫁從夫,我是你的夫君,你不聽我的還想聽誰的?”
“可是還能聽多久呢?”雲秋君有些失神的看著景熹,“我也是時候該聽自己的了。”
“我不準!”景熹握緊了雲秋君的手,聲音粗啞破敗卻不容反駁,“你是不是還在想那個女大夫的事?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就是我,而你只需要聽我的就足夠了,就同過去一樣。”
“……同過去一樣嗎?”雲秋君低低重複著這句話。
過去真好啊,只要聽‘他’的就夠了,‘他’會把一切都安排好,根本不用她操心。
“不錯。”景熹說著,忽然話鋒一轉,“好久沒有聽你為我讀書了,你去把那本《女論語》拿來讀給我聽聽。”
忽然聽‘他’提到《女論語》,雲秋君猛的緊張了起來。
她就是擔心‘他’不肯和自己斷了夫妻關係,所以才刻意留下了景大夫寫的休書。
昨夜她趁‘他’睡著,偷偷將休書藏在了妝奩盒子的夾層中,結果一早起來就發現‘他’在翻她的盒子,而後她又將休書夾藏在了《女論語》中。
這會兒‘他’忽然突發奇想的讓自己去讀《女論語》給他聽,莫不是已經發現了她的小動作。
‘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怎麼什麼都瞞不過‘他’?
見雲秋君一臉心事被自己戳破後忐忑不安的樣子,活像森林中一隻走丟的小鹿,景熹便覺得好玩,忍不住又逗她。
“怎麼還不去?是不是要我去替你取來?”
“不用,”雲秋君站了起來,“你是不是已經動了我的書?”
景熹微微仰頭看她,雙眸燦若星子:“秋君果然冰雪聰明,去瞧瞧吧。”
雲秋君只好走到書架旁,取了書架上那本《女論語》
她將書本開啟,當看到書頁中夾著的紙張的時候,她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