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已經很認真在聽景喜說話了,但還是沒忍住咳嗽:
“咳……景大夫還活著就好,總算可以給盛護衛一個交代了。盛護衛受了很重的傷,所以不能親自來接你。”
盛廷嗎?
景喜挺直了背脊:“世子沒事了吧?”
“沒有大礙,多虧你及時喂世子吃了解毒丸。”
景喜微微皺眉:“不是我,我還來不及。”
慕容玉輕輕笑了笑,瞭然於心:“可盛護衛說是你,景大夫何不承了這份情。”
承情嗎?
景喜笑了笑,眼睛彎彎的像是月牙兒:“但真的不是我,沒有辦法厚著臉皮去認。”
慕容玉好笑:“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抬手壓下了一根落了雪的樹枝,替傷了腳的景喜開路。
景喜都已經快要習慣他的紳士品格了,相處的時候總忘記他侯府公子的地位。
她跛著腳走了過去,語氣輕快的說:“我和盛護衛和離了。”
慕容玉不動聲色:“盛護衛有自己的立場,昨晚他傷的都不能動了還急著要回來救你,若不是昏倒,他肯定會親自過來。”
“是嗎?那他也算是遵守了他的約定。”景喜笑了笑,“但和離真不是因為昨天的事,都過去好多天了。”
“其實我明白的,我也理解盛廷,因為當時如果換做我是他的話我也會那麼做的。”
景喜說完,側頭看向慕容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能夠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做出相應的選擇才是最正確的吧,如果當初他猶豫了,或許我們三個人都逃不出去,那可就糟糕了。”
慕容玉也在看景喜,他訝異於她的通透與釋然:“難得你這麼理解,只是辛苦你了。”
“嗯……有幾個瞬間我確實感到很無助,不過我相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既然你提到了生死,那麼有些話我想和你說。”慕容玉說著,甚至停下了腳步。
景喜見他忽然這麼鄭重,也跟著停了下來:“慕容公子請講。”
慕容玉的語氣淡淡的,像他的人一樣溫潤:“景大夫,今天遙山替你殺的那個人,已經不是普通的殺戮了。”
“這是戰爭。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是容不下任何心慈手軟的。我知道你做的已經很好了,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也很難,但你必須克服。”
“我想你一定明白的,那個時候抹脖子才是最乾淨利落的手法,不是嗎?”
他用最溫柔的語氣跟她講著最嚴肅的話,景喜甚至有點不知所措。
“在敵人面前,你首先要保全自己,然後才能去想要怎樣制服他。”
“我……”景喜想說我只是不習慣,可她還是沒能說出口。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她不是上陣殺敵的戰士也不是劊子手,她有必要習慣殺人嗎?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有!”景喜立刻搖頭,“我只是在思考。我記住慕容公子的教誨了。”
“教誨稱不上,”慕容玉忍不住輕輕的咳嗽了聲,“以後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可以告訴我。”
景喜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紳士客氣,她可不會真的當真。
三人很快和其餘五人匯合,重新回到了古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