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冥冥之中的註定。
景喜忽然回過頭,那一瞬,她看見一把小刀朝她飛了過來。
她甚至在想,當然她也不知道這種時候她哪兒來的時間和心思去想,反正她覺得那把刀要是飛過來的話,一定會正中她的眉心。
如果真的正中眉心的話,她那一定會死吧。
她要躲開!
必須躲開!
可那一瞬間就好像是鬼壓床一樣,她什麼都知道,可就是動彈不得。
‘砰’的一聲,景喜倒下了,她以為自己要死了。
可眼前出現的不是鋒利的刀,而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張被放大了的臉,蒼白如玉沒有血色的臉。
“慕容公子?!”
景喜的世界天旋地轉,她一會兒在上面一會兒在下面,從小山坡上滾了下去。
但從始至終,她的腦袋都被一隻手掌託著,那隻手算不上溫暖,甚至是冰涼的。
然後他們忽然停下,停在之前那個男人的屍體前。
他被人抹了脖子,死不瞑目,周身全是血,胸口上還插著盛廷給的那把匕首。
“他怎麼這樣了?”景喜趕緊爬了起來,順手又扯了慕容玉一把。
慕容玉微微一怔,但很快就站了起來。
然而景喜一站起來,就看見慕容玉身後站了一個小山一樣雄壯的男人。
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忽地伸手去扯慕容玉。
慕容玉身子再怎麼瘦弱也比她高大,她這麼一扯,他也只是稍稍動了動而已。
他幾乎是立刻就洞悉了她的內心,垂眸看了眼被她扯住的衣袖,解釋道:
“這是遙山,我的侍衛。”
“原來是自己人,”景喜放開了手,同時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是敵人。”
慕容玉笑了下:“走吧。”
“等一下,我的匕首。我的匕首我還是拿回去吧,那不是我的,我還要還給別人。”
“別人?”不用想慕容玉都知道這把匕首是盛廷給的,可是她說‘別人’,他忽然想起盛廷懷裡那封染了血的和離書。
“你自己可以嗎,需不需要遙山幫忙?”他指的是從屍體上拔刀。
景喜搖了搖頭:“不用,我可以的。”
有時候車禍送來的急診病人當場死亡的,她還要把他們身體裡的鋼管或者碎玻璃之類的物品取出來,這沒什麼。
只要突破了那道心理防線就都不是事。
景喜把那把匕首收拾乾淨,收回了鞘中。
“慕容公子,剛才真是太謝謝你了,如果沒有你我現在說不定已經死透了。”
慕容玉抿直了嘴角:“你不用謝我,如果不是我堅持讓你隨行,你也不會遭遇這樣的危險。”
景喜怔了下:“怎麼會呢,慕容公子你應該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吧?所以我還是要感謝慕容公子。”
“不,我早就知道。我也做了準備,只是沒想到隊伍中出了內鬼。所以對不起。”
“……”竟然是這樣,“那可能是我命不好吧。不,其實我命挺好的,這不就大難沒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