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誠氣得半天說不出來話,再想開口的時候,手機已經響起了被結束通話後嘟嘟嘟的忙音。
陳蘊舟結束通話電話後,把手機隔空扔給周辭,皺著眉道:“把號碼拉黑,然後出去。”
周辭看得出老闆此時心情不妙,也不敢在這會兒觸黴頭,拿著手機走出辦公室,貼心地把門關緊。
陳蘊舟面沉如水,視線凝在不遠處的一個木質相框上。
照片中的姜萊笑得甜美,眼神生動地彷彿會說話。
陳修誠做得那些事情他怎麼會不知道。那天姜萊剛到療養院,他安排在其中的人就向他彙報了這件事,所以根本瞞不過他的眼睛。
後來姜萊回家,他其實早就在黑暗中等了她許久。
客廳裡昏暗,姜萊沒看見坐在角落裡的他,徑直走向他早已準備好一切的臥室。
那些是他刻意讓姜萊看到的,關於陳舊的酒瓶和被他偷偷撕下的手稿一角。
在劇組中,隨著他和姜萊的日益相處,他其實也能逐漸感受到姜萊開始主動,願意開啟心扉接受他。
他不是木頭,自然能感受到每當兩人獨處時的曖昧氣氛。
理智和沖動始終在他心底撕扯糾纏,一時間竟然分不出上風。
他有時候會自私地想,如果能隱瞞姜萊一輩子,就這樣生活下去其實也不錯。
可偶爾理智回歸,他又會覺得自己可笑。畢竟姜萊現在所接受的他,都是他想展現出來的、性格健全的自己。
沒人能接受一個怪物。
姜萊也不能。
那些心底惡劣無比的想法開始逐漸變得清晰,他知道做出某些事情以後會造成的後果無法挽回,甚至沒有後悔的餘地。
可他還是抱著一絲可笑的希望。
或許呢?
他開始計劃著向姜萊坦白這一切。
只是計劃突然被陳修誠的做法終止,陳蘊舟不得不將計就計,藉著陳修誠的事情直接向姜萊坦白。
陳蘊舟輕輕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最上層放著一份熟悉的離婚協議書。
他翻開,看到末尾處屬於姜萊的雋秀字跡,心底某處又開始泛著說不出的痛意。
明明他早就預料到會是這個結局。
可為什麼心痛還是半分不減,像是被拉入了無盡的恐怖深淵。
他時不時看向自己的手機,期待會聽到訊息提示音。
許聽晚第一時間就告訴了他姜萊掛號的事情。
在咖啡廳向姜萊說明他的病情,也早就經過了他的準許。
只不過,他現在迫切地想要知道,她們聊到最後的結果如何。
他猜不透姜萊的想法,也不知道她去找許聽晚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