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不該這樣
這邊歹徒招招手，示意螢幕對面的芭芭拉貼近，輕聲道：“你從保姆電梯下去。記得把東西放好，該擦的擦幹淨。”
女人點點頭，接著用膠帶將手機貼在旅行箱表面。
“走吧。”她說。
行李箱開始移動。周榛宇拖動它出了家門。從這個角度，歹徒能夠觀察到他的一舉一動。
殷栩還在嘮嘮叨叨，試圖跟歹徒談判：“真的。你們抓我幹什麼呢？”
“閉嘴，閉嘴！”歹徒踢他一腳，仍然盯住手機：“——現在開車，出了車庫往右，上人民路。”
說著走到一邊，企圖往池子裡放水，籠頭卻已經鏽蝕，一轉就滑脫開去。
“強奸未遂，對嗎？”
殷栩忙不疊點頭：“認罪態度好還能減刑。”
“但綁架可就——”
話說到一半，她頭皮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原來被歹徒抓住頭發：“三到五年，要不是你這小婊子，老子連這三到五年都不會坐！”
“別動手！有話好說！”殷栩慌張道：“先別動手！”
歹徒恨恨松開楚娜，出去不知從哪取回個工具箱，拿出扳手直接將總閘擰開，水流沖破經年的積塵，灌入池中，泛著汙濁泡沫。
楚娜也有個差不多的工具箱，用來修吹風機架。裝滿各種規格的螺絲刀和扳手。見這一幕，她不由心頭一沉。能有這種準備，這歹徒顯然不是臨時起意，也絕不打算輕易善了。
當池內水位漲到邊沿附近的時候，楚娜聽見手機裡傳來行李箱在地面上拖動的碌碌聲響，與現實中由遠及近的動靜重合。接著同時停頓在一牆之隔外。
她之前一直忍得很好，被羞辱和毆打也盡量保持冷靜，尋求談判，找尋任何可能的轉圜。但當親眼看到門被推開，周榛宇孑然一身走進來，她忽然崩潰了：“別過來！快跑！去報警！”
昏暗當中，他的視線立刻找到了她。
“別光看著啊。”殷栩呻吟著抬起頭：“他就一個人，快動手。”
歹徒踢了一腳椅子：“閉嘴！”
周榛宇將目光從楚娜身上移開：“我知道你是誰。”
歹徒沒作聲。
“你這麼想報複我，還要躲在別人後邊，能過癮嗎？你放了她，來對付我。沒人會知道這件事。”
“少廢話，站那別動！”歹徒指指地上幾條包裝帶，伸手捏住楚娜下頜：“自己繫上！快！”
周榛宇沒再說什麼，撿起繞過手腕，抬手將帶扣咬緊。
歹徒鬆口氣，繞過楚娜向他走去。楚娜嘶喊起來：“跑呀！求你了，快跑，快跑！”周榛宇站在原地，紋絲未動，聽憑處置。可也奇怪，這兇徒分明滿眼戾氣，似乎恨不得立即將他碎屍萬段，卻沒真動半分。只過去確認了紮帶牢固，以及他沒帶任何武器。接著拖過那隻大行李箱，蹲下開啟。
裡頭空無一物。
歹徒張開戴著手套的手掌，將一縷頭發丟進去。她的頭發。
楚娜只覺一絲涼意爬上脊背。她與周榛宇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這惡人的用意。
周榛宇啞聲道：“這就夠了？惦記報複我這麼長時間。你就不想直接動手殺了我？！現在你放了她還來得及。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快讓他別再說了。”殷栩小聲道：“這時候刺激對方，瘋了嗎？讓他放低姿態，求一求呀。”
楚娜搖頭。我害了他。她想，又不是她在想——思維此刻成了主體，不斷將她扯向最可怕的畫面。
“為什麼？”殷栩急了：“他有那麼高貴嗎？命都快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