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望的本事,我自然知道。鐵柵欄修了幾十裡,勞民傷財不說,日後咱們的大軍若是一門心思闖進去,必定也是死傷無數。”風長棲這會兒只想讓自家阿孃給自己拿主意,“阿孃那頭還是沒有訊息吧”
“沒有。”玉無望應了一聲,“長棲,雲鐸從雙破山那頭已經帶兵往南梁方向去了,想來這就是女帝的主意吧”
“什麼”風長棲囁嚅著,“雲鐸嗎”
雲鐸貴為南梁的兵馬大將軍,手裡是有兵權的。可是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要從白歡那裡得到准許。看樣子云鐸此舉,也是白歡授意的。
南梁那頭若是得了訊息,想必會急的發瘋吧。
該死的木胤昀,因為他一人孟浪,竟要南梁百姓付出代價。
玉無望跟風長棲是在次日清晨啟程的,花瓏特地讓阿蘅帶了風長棲素日裡愛吃的乳酪餑餑。
風帝固然不捨,卻也知道難以阻攔,索性也就不送了。
馬不停蹄,不過兩三個時辰就出了耀京城。看著馬車後頭的繁華,風長棲只覺著自己的魂魄彷彿也丟在了耀京城的溫柔鄉里頭。
到達南梁已經是四日後的事情,日中十分,日色如波,很是溫柔。
風長棲一等跟雲鐸是在王城十里開外的軍營裡頭見面的。
雲鐸一直都是那副勢在必得的模樣,看樣子是已經想好法子了。
“莫要傷及無辜百姓才好。”風長棲只有這麼一句,“木胤昀是罪有應得,可是那些百姓卻很是無辜。”
雲鐸冷嗤一聲,“帝女總是這樣,婦人之仁。”
風長棲癟了癟嘴,“南梁是孟麗的附屬國,既是如此,南梁的百姓,自然就是咱們孟麗的百姓。”
雲鐸聳了聳肩,一臉不屑。
“有那樣一位太子爺,這南梁的百姓,是註定了翻不了身的。”
風長棲被氣的渾身發抖,“依著你的意思,難道還要屠殺無辜百姓不成”
“若是成了攔路人,照殺不誤。”雲鐸冷哼一聲,他從不在意這些草芥之人,“帝女日後要繼承皇位,這樣優柔寡斷、婦人之仁的性子,最好還是改了吧。畢竟,若是南梁對著咱們孟麗叫囂,他們絕對不會想著哪些人無辜。”
玉無望將風長棲護在身後,“將軍說的固然不錯,可若是傷了太多百姓,日後再想讓南樑子民臣服,卻是難了。”
雲鐸微微一愣,顯然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也罷了,我自有分寸,帝女跟國師放心便是了。”
當天夜裡,孟麗大軍一舉掀了鐵柵欄。那些南梁兵士,不堪一擊,一夜之間便潰不成軍,在次日清晨,徹底投降。
風長棲怎麼都沒想到會這樣順利,南梁國主陳己過,表歸順忠心,求見風長棲。
木胤昀一早就被壓到了南梁大牢,雲鐸派人好生守著,插翅難逃。
再進南梁皇宮,風長棲的臉色自然沒有上一回來的平和。只是此事大抵都是木胤昀一手主導的,跟著老皇帝和皇后並無多少干係。風長棲也不準備為難,只是當聽到老皇帝為木胤昀求情的時候,風長棲還是被氣得不輕。
“一切都是太子爺自找的。”風長棲冷著一張臉,“孟麗已經給足了南梁體面,可是太子爺貪心不足,這才將自己推到了窮途末路上,難道這事兒也怪孟麗不成”
“不,不是怪孟麗。”老皇帝有些惶恐,捂著胸口。那副老態龍鍾的模樣,讓風長棲生出了幾分不忍來,“今日鬧成這副局面,都是南梁做的不對。太子也是心有不甘,可是經此一役,他絕對不會再生異心了。”
風長棲自然不會相信那位出爾反爾的太子爺。
“太子爺的為人,你們最是清楚不過。若是他不造反,便永遠不會造反。既是已經做了一次,指不定還會有下一次。孟麗不願如此冒險,木胤昀的性命,我們不要,只是他這輩子都只能在大牢裡頭度過了。”
皇后睜著眼,眼淚橫流。她悲哀地看著風長棲,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太子是很孝順的,他只是不願見著南梁大權旁落。可若是時日長了,他都清楚明白了,便不會再有這樣的事兒了,還請帝女再給胤昀一個機會。他還那樣年輕,怎能一輩子都在大牢裡頭待著”
這便是木胤昀自己的事兒了,風長棲冷著一張面孔。
“皇后愛子心切,我都明白。”風長棲微微一頓,“可是我也要為孟麗著想,若是南梁接二連三生事,對於孟麗來說也是折損。既是如此,為何不防微杜漸,一勞永逸還請皇上皇后體諒一二。”
玉無望握住了風長棲的小手,“咱們該走了。”
風長棲點了點頭,將皇后的哭嚎聲甩在身後,頭也不回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