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帝登時就瞪大了雙眼,眉頭緊蹙。
“是他!”
玉無望冷笑兩聲,“今日交手的那些暗衛,一個個功夫了得。當時為著救人,跑了幾個。只是很奇怪,那人一早就出了耀京,何時回來了更何況,沒有皇上詔令,擅自歸京,可算得上是死罪了。”
風長棲湊過去細細看著,那絲絛結看起來靈巧異常,很是喜慶吉祥。奈蒔嬤嬤也喜歡編這些東西,那麼多的樣式,可風長棲從未見過這一種。
“師父,是誰”
玉無望低低地笑了兩聲,“曦威章。”
“曦威章”
“不錯,這如願雙安結是他阿孃的手筆,只是他阿孃一早歿了,想來這是遺物,是以隨身帶著。”玉無望看著風長棲現如今一切安好,不免又想到方才的驚險一幕。
但凡是晚了一星半點,風長棲可都要沒命了。
她的功夫遠遠比不得那些訓練有素的暗衛,若是吃虧,也是尋常之事、
曦威章因為當年帶兵抗旨,一早就被流放了,這會兒可好,竟然擅自回京,還來刺殺白歡跟風長棲,其心可誅。
不難想出,這必定又是曦忠毅交待的,指不定還有曦嫵的事兒。
風長棲一早就看慣了宮裡的爾虞我詐,謀害人命這樣的事兒,對於曦嫵來說,更是算不得什麼。
風帝冷著一張臉,“此事不可聲張。”
玉無望向來都是個有分寸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一切都為大局考慮,風長棲也無話可說,只是覺著自家阿孃好生憋屈,本就是為著自己的緣故才來的,結果回程還鬧了這麼一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驚雲司也不知為了什麼又轟動了一陣。
只說是偷靈牌的賊人落網,並且活捉了回來。
風長棲一聽這話登時就驚了,偷靈牌的人乃是雲鐸,他不是一早就還了靈牌麼怎麼拖延到了今時今日莫不是卿雲生門主岑雲清
這會兒她是滿腹疑問,一行人剛到大堂,就見著滿身是血的雲鐸。他原本看起來就十分孱弱,這會兒瞧著,儼然是個將死之人。
“是你”風帝意味深長地朝著雲鐸看了一眼,低聲笑笑,“孟麗的兵馬大將軍怎麼做了偷盜之事”
風長棲趕忙上前,“父皇,這不過就是一個誤會,當初是長棲不願回去,可是又到了阿孃說的一月之期,這人是沒有法子了,才想出如此下策,為的是逼迫長棲回往孟麗。”
“是麼”
也不知風帝到底信不信,那副模樣著實叫人困惑,“長棲不敢欺瞞父皇,父皇,雲鐸身受重傷,得趕快醫治。”
許是外頭太吵鬧了些,白歡也被驚到了,從那扇繡著江山風雨圖的雕破圖風後頭走了出來,面如平湖,外頭又罩著一層乳白色的罩裙,跟隨她的腳步,裙底微微漾起一層微瀾,倒也好看。
她似笑非笑,仿若一朵開的正好的水仙花。
“這是我的主意,左右不過幾個靈牌,縱使是請走了,也妨礙不到你們風國的根基。況且,現如今也還回來了,雲鐸也身受重傷,算是兩清。”
若是換了旁人,此時哪裡還敢說話,可是白歡就是這樣不同,振振有詞,偏得還叫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原本風帝是一肚子鬼火,這會兒聽著白歡的話,竟有幾分安撫的效用,笑了笑,“既是你開口了,我也沒有不依著的,找來太醫為雲鐸醫治。”
風旭就站在一邊,怔怔地看著,聽得是目瞪口呆。
天知道他們為了抓住雲鐸,費了多少心思,現如今好容易才將此人抓到了,可是誰知道,自家父皇不僅不想著懲處,還要給他好生醫治。
風旭固然對白歡沒有幾多敬畏之心,可是對風長棲卻是充滿了感恩,也知道,他能走到今時今日,完全是得了風長棲的照拂,如此一想,滿心的憋屈,也就消散開去。
見風帝對白歡言聽計從,連玉無望都覺著十分意外。都說風帝喜怒不形於色,最是難以伺候,沒有誰能摸得準兒他的心思,可是這會兒對白歡,倒是叫人開眼了。
好似是兩顆胭脂色的心臟,互相體恤著。
皇室的事兒,玉無望向來不願多管。他輕輕握住了風長棲的小手,悄悄上了閣樓。
一路徑自走到了高樓之上,星子冷清清的,連帶著月色都有幾分晦暗,總帶著幾分不吉利的顏色。
“父皇還是不會動曦氏一族吧”這是風長棲的猜測,她呆呆地看著天上的寒星,只覺著那一股子寒涼從頭頂直擊心臟,“曦氏一族當真這樣厲害當真是稀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