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時辰不早了,早些歇著吧。”
風長棲苦笑。
落在祖雲跟司纓眼裡,那笑容格外映著帳外的光影,漂浮不定如同天上的雲散,不消一會兒,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不可見。
司纓幫風長棲掖了掖被子,一臉關切。
“公主莫要擔憂,屬下就在這裡守著。”
“你們也去睡吧,”風長棲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個孩子了。”
二人皆不吭聲,頗有幾分固執。
風長棲知曉他們二人私下裡幾乎結了怨恨,也不好多管,背過身子,睡了過去。
二人都能聞到風長棲身上那淡淡的冷香,聽著風長棲呼吸均勻,知曉她這會兒才算是睡熟了。二人對視一眼,很是默契地打著簾子走了出去。
剛到殿外,祖雲就挑明瞭。
“日後公主到底還是要回到孟麗的,在耀京城,決計住不長久。我們女帝一早就說了的,在耀京城,只能停留一個月。”祖雲微微昂首,臉上盡是對女帝的忠誠。
司纓氣急。
“也不知你們到底是做了什麼詭計,竟然讓公主忘了我們公子。你們可知,當初公主為了跟公子在一處,大病了一場。那時候寧平郡主對我們公子虎視眈眈,可是到頭來,也是我們公子幾乎舍了性命,才換來婚約的。“
祖雲對這一檔子的事兒並不知情。
只是當初在孟麗,玉無望對風長棲,也是捨命相救。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祖雲是從未疑心過得。只是不合時宜,還是個過錯。
“孟麗不能沒有皇儲。”
“風國也不能沒有。”
“可是風國有其他公主皇子,可我們孟麗不同,女帝只有帝女這一個嫡親的女兒。”
司纓癟了癟嘴,“也不論什麼皇儲不皇儲的事兒了,難道你們女帝,當真就要看著自己嫡親的女兒,稀裡糊塗失了最愛自己的男子?這種事兒,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當初整個孟麗百姓,都看好我們公主跟公子,他們二人,本就是天作之合。”
祖雲動容,卻也不敢胡亂應聲。
這樣的事兒,她如何做主?一切都是白歡的意思,他們這些人,只管依著白歡的意思去做。
暗香浮動,祖雲呆呆地看著牆角幾株白梅,心裡愈發糾結。
跟在風長棲身邊也有兩年之久,也就只有在跟玉無望在一起的時候,風長棲才笑的那樣歡喜。
這歡喜是裝不出來的。
如此一想,那沉鬱的想起,都變得十分苦澀。
風長棲就站在長窗裡頭,靜靜地聽著祖雲跟司纓二人的對話,雖說已經壓低了聲音,可她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自家阿孃自然是有事兒瞞著她的,至於玉無望,風長棲是愈發迷惘。
她橫躺在軟榻上頭,抬眼看著一邊紫銅燈架上頭的紅燭,外頭罩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燈紗,這是依著她的喜好,換成了暗綠色的。
尋常宮裡,都是乳白色的。
青幽幽的,倒也好看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