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從孟麗出來的事兒,玉無望一早就查的清楚明白。
之所以要告訴風長棲,一來是為了讓她對風國多有幾分心思。她現如今身份矜貴,既是孟麗的帝女,又是風國的皇太女。一旦是繼承了哪邊大統,就意味著日後在何處生活。
玉無望自然是存著私心。
孟麗容不下風國男兒,若非如此,他也是願意去孟麗的。
可是眼下,他只能盼望著日後風長棲可以留在風國,再怎麼樣,能隨時見著,也是歡喜的。
風長棲得知死士一事,心事重重。也心知當初因為死士鬧過多少爭端。雖說之前的事兒她記得已經有些模糊,可這會兒回想起來,猶自覺著心驚肉跳。
祖雲匍匐在地,看得出來是真心畏懼風長棲動怒。
這丫頭平日裡頭很是親和,可一遇到正經事,斷然沒有姑息的道理。
“現如今女帝一早就將那些死士給關起來了,斷然不會再作亂。”
“你可知曉,那些年因為死士,耀京城百姓人心惶惶,也不知有多少人都死於非命。他們都是無辜的,阿孃怎能如此?為何叫那些死士傷人性命?”
“那時候女帝的意思是要取了風帝的命,只是驚雲司處事過於周全,女帝難以得手。”
風帝,又是風帝。
風長棲固然知曉自家阿孃心裡委屈,可是隻要一想到那些百姓,全部都是白歡跟風帝之間恩怨的犧牲者,她這心裡就老大不好受。
無辜之人太過,牽扯者甚眾,回想起來,猶自驚心。
“紅玉也是女帝的人。”玉無望不徐不疾,接著說出前些年的真相,“紅玉傷人,固然是紅玉自己的意思,可若是沒有女帝在後頭幫襯,斷然不會做的那樣周全。”
祖雲冷眼瞧著玉無望,本以為這人只是武功高強,未曾想到,他竟然將前塵舊事,一樁樁一件件,都梳理的錯落有致。
風長棲兩眼通紅,緊緊地攥住了拳頭。
“當真?”這話自然也是問祖雲的。
“當年是紅玉救了女帝,女帝為了報答,這才允諾了紅玉。後來在黎青別苑,女帝為了見帝女一面,也是煞費苦心。帝女不能因為旁人,怪罪女帝才是。”
風長棲往後退了三兩步,滿心驚駭。
這一系列的事兒,她竟然全都不知。
懵懵懂懂,仿若幼兒。
怪不得,她跟紅玉初次在黎青別苑見面,那人跟自家阿孃的行為舉止幾乎一模一樣。
現如今可算是明白了。
“為何那個時候阿孃不認我?”
“復國大計未曾周全,女帝也不敢現身,生怕耽誤了帝女的前程,這才鬧得如此地步。”
風長棲聽得滿臉是淚。
“阿孃可知道紅玉殺了多少人?”那時候驚雲司整日介都能聽到耀京城死人的噩耗,現如今知曉,這一切都有自家阿孃在後頭推波助瀾,她實在受不住。
“當初孟麗餘眾在耀京城也無有立錐之地,還被耀京百姓打死了許多。是他們不仁不義,怪不得女帝。”
到底是上輩子的恨意,風長棲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覺著心痛難當,一時之間說不出多餘的話來,坐在一邊。
“不論還有什麼事兒,我都不願聽了。”風長棲斜眼看著玉無望,“日後國師也沒必要再跟我說以前的舊事了,我斷然不會怪罪我阿孃。若非風國無情無義,我阿孃何至於如此?”
風旭知曉風長棲難以接受,扯了扯玉無望的袍袖,“國師,這些話還是不必要說了,也不是長棲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