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交給我。”鄧知遠熟練地接過飯卡,兩個人眼神相交,透著溫馨友愛的畫面。
果不其然,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頭部檢查,這個王小姐生生拉著她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期間甚至讓她下樓買了兩次酸奶,想到她是院長的女兒,沈池魚只能微笑著一一應對。
關上水龍頭,她抬手在嘴角戳了戳,臉都笑得酸了,肚子也餓得難受,幸好院長打電話過來,不然現在可能她還在陪那個女人扮演醫患遊戲。
從樓上下來,走到食堂,這裡早就沒有人了,熟練地找到靠窗戶偏僻的那個位置,這是她和鄧知遠約定好的地方,要是他們誰中午有事來不及到食堂吃飯,可以幫忙打了飯放到這裡。
今天裡面是米飯、糖醋裡脊和蒜蓉油菜,已經有些涼了,但不影響她吃。
她習慣用菜汁淋在米飯上拌著吃,正打算把一勺米飯送入口中時,眼前的桌面上突然多了另一個飯盒。
抬頭,顧淵坐在對面。
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低下頭吃著自己的飯,沒有作聲。
“沈醫生的涼了。”他開口。
沈池魚慢慢嚥下去嘴巴裡的飯,沒有抬眼,平靜道:“剛好。”
瞥了一眼他帶來的飯,繼續道:“顧醫生還是把這個收回去比較好,免得旁人誤會。”
顧淵神情暗下去,抿著唇:“沈池魚,你可以喊我的名字,他能做的我也能做。”
當時她在他們二人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鄧知遠,他甚至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沈池魚手裡的動作頓住,抬頭說:“顧醫生,這有什麼意義嗎”
“我曾經喊過你,在顧醫生不知道的地方,一遍又一遍,時間告訴我,我喊顧醫生的名字是沒有回應的。”
在無數個黑夜,在掙脫不開的泥潭,她無數次喊過他的名字,回應她的只有空洞。
漫無盡頭的空洞。
她面色毫無波瀾,連眼神都透露著麻木,腦海中模糊而零散的碎片是她親自打碎的,如今拼湊不出一副完整的畫面,對於過往的事情也在漸漸淡忘。
每一個字如同刀子一般紮在他身上,她說的對,是他親手把她推開。
“顧淵,我們已經結束了。”
“我們真的徹底沒關繫了不是嗎。”
她輕飄飄地吐出這兩句話,低下頭繼續吃著飯。
暖陽順著窗子斜射進來,打在她的身上,光影下她的手冰涼,與在陰影下的他隔離開。
“不是。”
良久,面前低啞的聲音傳來,長睫輕顫,她壓下心頭的跳動,裝作沒聽見他的話。
他站起身,垂眼,慢慢伸出手,從陰影下穿過觸碰到光束,溫暖而有力的抓住那束光。
“沈池魚,我和你不會結束。”
他會拼盡全力地奔向她,沿著她的腳印重新找回她,不管她是在泥潭或是在神壇,她的方向就是他的終點。
沈池魚,我要和你生死糾纏,絕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