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慢慢握緊，心底是密密麻麻的痛澀，沒有替自己辯解一句話，只是啞聲道：“是我。”
見他這樣，理查德無奈地靠在椅子背上，有的時候他也會同情顧淵一秒鐘，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知道顧淵的經歷肯定和他們這群混蛋公子哥不一樣。
不止在功課性格上，還有情感上。
他從來沒見過愛與恨可以在一個人身上同時交纏的如此熱烈。
而顧淵看沈池魚的眼神便是如此，恨的痛苦不已撕心裂肺，卻又愛的纏綿悱惻難以割捨。
回到醫院，換上白大褂他們也跟著換了身份，不再是海邊肆意的青年人，而是身兼他人生命的醫生。
附近轉進來一例特殊的女患者，沈池魚跟著馮戚去看時，鄧知遠和顧淵也在場。
看見她來，兩個人同時抬頭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沈池魚忽視掉二人的視線，冷靜地站到床邊進行常規檢查，那個女人有些不耐煩她摸來摸去的動作，甩開她的手：“我都說了，我頭疼，你們現在在幹什麼!”
鄧知遠拉著她後退了一步，小聲說道：“這是院長的女兒，院長今天出差，不知道她來幹什麼。”
沈池魚抬眼，看著女人面色紅潤、聲音洪亮，剛剛摸著手心溫熱，血管有力，怎麼也不像是生病的模樣。
盡管如此，她還是照常詢問：“王小姐，請你詳細說說具體哪裡疼。”
“就，就是頭痛啊，我剛剛不是說了嘛。”王晴撫上額頭，皺著眉一副真的很難受的樣子。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說，王小姐是偏頭痛、前額痛還是整個頭都很沉重的疼，亦或是面部某個部分痛”
“啊”王晴微怔，然後很快反應道，“可能是……後腦痛。”
“王小姐是否有高血壓、中耳炎或是其他既往病史順便問一下，在來醫院之前有沒有磕碰到頭部，最近作息是否正常，壓力大不大”
被她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啞口無言，她來之前沒有想過要問的這麼詳細，憋的通紅，最後蠻橫地斥責道：“你們這是什麼醫生!我說頭痛不看病在這裡問來問去幹什麼!”
“王小姐不要激動。”馮戚到底是老道，一下子就看出她的情況，繃著臉，“我們這裡是正規醫院，問的都是常規問題，王小姐還有什麼需要嗎”
這麼有精神，氣如洪鐘，恐怕比他們都要健康。
“有!”提到這個她一下子坐直身子，她來這裡可是有大事的，偷偷瞥了一眼站在旁邊一眼不發的男人，有些羞怯地說道，“我想讓顧醫生幫我檢查檢查……”
顧淵英雄救美的事跡傳播甚廣，她在家聽到這個故事時就對這個小東家很感興趣，央求了半天才從院長手機上扒到他的照片。
僅僅是隔著照片的一眼，她就産生了其他心思，又帥又有錢，和她們家還有點關系，這要是不把握以後想起來就要後悔。
沈池魚有些意外她來的真實目的，下意識抬頭看向顧淵。
他也正好抬眼，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剛好和她對視上，丹鳳眼輕佻：“不行，我很忙。”
拒絕的幹脆利落，絲毫不留一點面子。
不過沈池魚沒有多意外，以顧淵的脾氣能夠聽她在這裡廢話那麼久已經是很有耐心了，至於這麼無理取鬧的要求，他是不可能配合的。
馮戚見女人還想死纏爛打，及時阻止道：“池魚，你來幫王小姐繼續檢查吧。”
“嗯，好。”她順著自然地答應下來，完全忽視了病床上女人微惱的眼神。
她轉頭，掃過顧淵看向鄧知遠，把口袋裡的飯卡拿出來遞給他：“那就拜託學長中午幫我帶一份飯了。”
她有預感，接上這個病例後去食堂吃中午飯算是打水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