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怪氣的。”江鹿看他一眼,兩個大男人打架,拳拳到肉,臉頰額頭都掛了彩,紗布纏幾圈,還有絲絲血紅滲出來。
穆堯沒給她好臉色:“在這邊的事談完了吧?晚上我要飛回榕城見人,你提前把房退了,跟我回去。”
江鹿搖搖頭:“走不掉,要等謝總這邊的回應,隨時等他傳喚我去談話,商議簽約事宜。”
“兒子都回榕城了,你還堅持留在這,真為了工作?”
穆堯卻狐疑地看著她,墨瞳裡充滿著審視,“還是為了容遲淵?”
江鹿皺眉,掐著他胳膊的力度重了一分:“扯他身上幹什麼?和他沒關系。”
穆堯半斂著眉目,語氣平平地勸慰:“勸你少做無謂的幻想,在你決定瞞他那件事起,你們就回不去了,他不會原諒你。你現在跟他糾纏,傷的只是自己,你心裡應該要清楚……”
江鹿抿了抿薄白的唇,不想再聽他繼續唸叨下去:“知道了,你好像唐僧一樣囉嗦。”
送穆堯去機場的路上,就接到了謝子巖的電話,說關於簽約的事,高層那邊下達了意見,想親自跟她聊一聊。
江鹿接到這個電話,格外地高興,恨不得現在就飛回山莊去:“怎麼你一走好訊息就來了。”
穆堯看著窗外冷哼一聲:“你跟他聊的時候,態度擺正了,合作是合作,道歉是道歉。公開道歉這事關繫到你個人利益。你別成天不把自己那點事當回事,總要我在你後面擦屁股!”
進入安檢前,穆堯又把車上的那話,沖她念念叨叨了一遍。
最後臨進去前,他停了腳步,轉頭望著她:“那天你爽約的晚飯,明天回去後,補給我啊?”
江鹿露出不解的表情:“到底什麼事神神秘秘?”
他的助理陳虎和周子風在安檢口聽到了,對視一眼,笑容蕩漾。
穆堯摸了摸額頭上的繃帶:“就重要的事唄。”
江鹿摸不準他的想法,笑了笑:“行我知道了,快進去吧,記得按時換藥。”
看著穆堯離開,她也一刻不停地回了溫泉山莊。
抵達包廂時,她氣喘籲籲地就要開門進去,卻聽裡屋傳來兩個男人的交談聲。
一個是謝子巖,一個是容遲淵。
包廂裡有歌女在彈著曲,伴著那婉轉纖妙的聲音。
謝子巖在問容遲淵:“我替你盯著那老頭十幾天了,一直住在那,警惕得很,平時別人靠近不了他。和陳峰長得很像,但是,又不像,陳峰有那麼大年齡嗎?”
陳峰?
江鹿睜大瞳孔,呼吸猛地一沉。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名字,這是當年,開車撞死哥哥的兇手。
當初車輛掉下海裡,陳峰屍體無存,到現在也沒能找到。
她這些年一直在找他,為了哥哥的真相,為了給容家最後的制裁,陳峰是關鍵的一個人。
這一刻,她只覺胸口窒悶得慌,空氣稀薄。
那個啞巴老頭,真的是……陳峰?
容遲淵繼而說:“大機率是為了逃避容家的追殺,而整過容。你助理不是上午去了一趟他的院子嗎?帶了根他的毛發,等dna比對的結果。”
謝子巖點點頭:“如果是陳峰,你打算怎麼辦?”
對方沒有回答,啜了口熱水,欣賞著婉轉的曲調。
在一曲結束時,他吩咐秦淮給了打賞,得到對方盈盈一句“謝謝容總”。
容遲淵繼續斟茶,笑了笑說:“他活得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