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猛吸一口涼氣,心髒顫了顫。
“打算解決了?”
謝子巖笑了笑,“那可是陳子安的親生父親,當年,他為你們容家做事,撞死江淮深,落了個殺人的罪名,好不容易死裡逃生,還一直被你們容家追殺……做得真狠。”
容遲淵淡淡喝了口茶:“嗯,畢竟是隱患。”
江鹿背靠在門上,指尖狠狠揪著自己腿上的肉,用疼痛壓下深深湧上來的恐懼。
雙腿像被釘在原地。
一點點,平複躁動的心情,然後摸出手機,顫抖著開啟通訊錄的一個名字。
聞暖。
一年以前,聞暖曾來拜訪過她最後一次。
送了禮品,看了孩子,她表示對哥哥的事故肇事者,陳峰的調查,竭盡全力都沒有結果。
江鹿依然記得聞暖對她說:“江鹿,你別對陳峰報太大的希望。他大機率,已經被容家秘密解決掉了。我放棄了,你也別一直執念那麼深。有些事情,永遠都只能是秘密。”
她當時挫敗了很多天,聞暖也陪了她很久。
當初聞暖對她那冷淡的態度,也逐漸變為了親暱。
在這世界上嘗盡了冷暖,江鹿是讓聞暖為數不多能感覺到溫存的人。
江鹿躲到包廂長廊的拐角處,給聞暖發了則訊息:【陳峰在加慕山,溫泉山莊後院左數第二間房屋,容遲淵打算解決他,就這兩天,有沒有辦法來救?】
發完訊息,江鹿無法確認聞暖會不會回複自己。
畢竟這些年,聞暖已經恢複到正常的大學生活。
和她偶爾有聯系,也不再提起當年的案子。
但幾乎是幾秒後,聞暖的簡訊就發了過來——
【穩住容遲淵,我來安排。】
似乎是怕她擔心,聞暖下一條訊息緊隨而來:【別擔心,有我。】
看著那幾個堅定的字,江鹿的眼眶驟然一下溫熱。
默然靠牆而立,江鹿掌心落在胸膛,聽著那因緊張而拼命捶打胸口的心髒。
再度睜開眼時,心跳已經恢複了平靜。
她想這一次,就算是和容家拼個你死我活,她也必須要搏回真相,讓哥哥能瞑目。
不僅承載著對哥哥的愧疚,還有逝去媽媽的寄託。
江鹿將手機收回了口袋,對鏡子確認自己看起來無異,隨後,她微笑著回到包廂門前,敲了敲門。
“謝總,是我。”
謝子巖:“請進來吧。”
隨即那唱曲的女人前來開門,江鹿脫了鞋,踩在柔軟的地墊上,視線逡巡過容遲淵的臉。
他也在看著自己。
墨色深邃,有幾分打探與審視。
隨即,他將視線移開,兀自啜了口茶:“從機場回溫泉山莊,不過20分鐘路程,你這一趟,回來得似乎格外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