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是這麼想的,但隨著時間推移,他心裡的不安越發濃鬱。
江鹿的命,和別人的命是不一樣的,他不允許有任何的閃失。
便在這時,玄武忽然驚呼:“容總!碼頭線人傳來的訊息,江小姐情況有變!您看!”
ipad轉到容遲淵面前。
隱秘的拍攝畫面裡,江鹿正被綁在船的桅杆上。
狂風呼嘯,將她雪白的衣角吹拂在血色的天空中,她奄奄一息低著頭,墨發飄揚,格外的驚心動魄。
那畫面讓他心髒緊緊收縮了下,像被一隻手深深扼住了命脈。
他扣下ipad,不太冷靜:“現在就去南區碼頭,快。”
何塵卻道:“容總,您冷靜啊,說不定這只是個穿著江小姐衣服的女人呢?就是騙你過去的幌子呢?”
秦淮也冷靜附和說:“容總,我認為何塵說的有理,人誰救都可以,但海灣區的專案我們必須拿下,還是以大局為重……”
容遲淵緩緩搖頭,一眼,即便再遠,他也辨認得出江鹿的身形。
那絕不是其他人。
他擱在把手上的分明指骨,一點點攥成森白:“按原定計劃行事,秦淮帶公司高層談判團去競談會,玄武和何塵,隨我去南區碼頭救人。”
夜風呼嘯,漆黑的夜色一點點吞沒了夕陽。
江鹿在將近五米之高的寒風之中吹著,人已是冰凍到麻木。
手臂和腰上的束縛緊得讓她窒息,面板疼痛。
江鹿喘著粗沉的氣息,思緒渙散地想,哥哥當初躺在血泊裡,絕望地等著血液一點點流幹時,是否也這樣地冷?
陳虎看著她情況越來越不好,有點著急,反複徘徊著,等待。
時間一點點流逝,終於到了約定的時間。
忽而碼頭上車燈驟亮,一排排整齊的燈光,極具壓迫感出現在離岸3米遠處。
車門開啟,一雙手工精良的男士皮鞋踏入充滿鹹濕氣息的土地。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扶著門,他抬眸,望向飄在海風中,死氣沉沉的女人。
俊容一寸寸繃緊,竟比這烏雲密佈的黑夜還要壓抑。
江鹿昏昏沉沉,聽見底下有了騷動。
有人大喊著:“人來了!”
她下意識抬頭看去,便落在那道闊步走來的身形上。
即便相隔再遠,她也能從包圍的容家護衛中,一眼認出他來。
長身如玉、豐神俊朗,一如她無數次見到他的模樣。
江鹿慘淡的唇角彎起了笑意。
他來了。